李寡婦讓阿大蹲下來,然後便拿著阿大的鞋子輕輕地在地上敲擊著,口中念念有詞。
從頭到尾都是蘇昭煜印象中的樣子,只不過到了最後,出現了一絲差異,只見李寡婦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卷紙隨後便用火折子點燃,用碗將香灰接了下來。
“來,阿大,把這個東西喝了。”
阿大見他最愛的桃酥糊糊拌上了紙灰,即便是他此時有個好胃口,一見碗裡黑乎乎的東西也夠他倒胃的,更何況他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味蕾已經被一碗又一碗的中藥折磨到失靈,他身體力行地拒絕道:“娘,這是什麽啊,我不想喝這個東西,看起來太難喝了。”
李寡婦色厲內荏地說:“不行,你不想吃也要吃,這個對你的病有好處!”
阿大見狀隻好捏著鼻子喝下了一碗味道奇怪的桃酥糊糊,像是喝得中藥的味道。
蘇昭煜在一旁看到最後,然後才走上前問道:“燒的是什麽?”
李寡婦正收拾著地上的東西,聽到聲音後抬頭看了一眼蘇昭煜,隨後露出一個十分淒慘的笑容,“托人去魘居求的,我沒辦法了,我沒辦法了,我只有這一個兒子啊,我只有他了……我只有他了……我不能失去他!”
蘇昭煜歎了一口氣,然後攙扶起李寡婦,“李大姐,夜裡涼,先回去吧,阿大會好起來的。”
李寡婦點了點頭,隨後牽著阿大回去了。
蘇昭煜摸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隨後便尋了一處比較隱秘的角落等著那個所謂的鬼新娘到來。
這個夜很靜,天空像一塊化不開的墨,黑黢黢的,星星也稀稀疏疏地散在四處,樹影搖曳,看起來跟普通的夜沒有什麽區別。
蘇昭煜一直等到了凌晨兩三點鍾也不見有什麽異常,他認為今晚也許並不會發生什麽期待中的事情,於是他便回去了。
但是,蘇昭煜總覺得這件事情並不簡單,還有那具出現得莫名其妙的屍骨,叫洪晴的舞蹈老師也很奇怪,那麽大的衝擊力,能衝破了石膏牆,撞斷了鐵欄杆,而她本人卻毫發無傷,這實在是令人費解,可能真相要等到屍骨的身份明了之後才能解開。
【霞飛路巡捕房】
姚六安一早就等在傳達室等著送報紙的人來,拿到手後見上面如約刊登了自己昨日提供的信息便在翹首以盼地等著受害人的家屬來,路過的人都覺得他的脖子都被拉得長了幾分。
然而一上午的時間都過去了,姚六安覺得自己都曬得冒油了,眼睛都瞪幹了,也不見有人來,他十分失落地回了辦公區。
莫楠拎著包從法醫室出來,見姚六安悶悶不樂地坐在辦公桌前,便上前問道:“小六子怎麽了?”
姚六安雙手托著臉,神情蔫蔫地說:“一上午了,怎麽都沒人來啊?”
莫楠說:“說不定不是本地人呢。”
姚六安一驚,仰頭看著莫楠問道:“那怎麽辦呢?”
莫楠說:“沒事,如果今天下午下班前還沒有人來的話,老大會安排下面的工作的,你不用擔心。”
姚六安看了一眼蘇昭煜的辦公室,悄聲道:“老大一上午都沒出來了,不會是在辦公室裡偷懶睡覺吧。”
莫楠笑著指了指正在打瞌睡的陸川,“你有空關心些其他的事情,不如跟你師父多學點,別讓他上班打瞌睡。”
姚六安看了一眼陸川,隨即一縮脖子,低聲說:“我怕川哥嫌棄我笨。”
莫楠笑道:“他才不會呢,陸川脾氣可好了,我都沒見他發過火。”
姚六安說:“每次我有什麽事情問他,他看我一眼我都嚇得渾身發抖,從他的眼神中我覺得我像個智障。我有問題還不如去問老大呢,起碼他不會嫌棄我笨,還會給我細心解答呢,老大脾氣才好呢。”
莫楠忍俊不禁,“也就是下班的時候,上班時間你要是犯錯,能讓你寫檢討寫到手抽筋。”
姚六安好奇地問道:“川哥呢?他有沒有被老大罰過檢討?”
莫楠說:“可能嗎?老大跟川哥是同時間段進的巡捕房,而且川哥很少犯錯誤,即便是小錯誤老大也不會罰他的。”
姚六安撇了撇嘴,“老大還真是個偏心的人啊。”
“兩個人在一起搭檔有四五年了,即便是川哥讓老大偏心,他也有偏心的資本啊。你也加油努力,爭取讓老大也偏心你。”說完,莫楠朝著姚六安眨了眨眼。
“你別拉著我,都到這裡了,我肯定不會走了。”
“我這不是怕你走嘛,這麽多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一對年過中旬的夫妻走進了巡捕房,丈夫面帶嚴肅,眉頭緊鎖著,妻子倒是一臉的和善。
丈夫聽妻子這麽說,嘟囔道:“哪能說過去就過去,好好的一個女兒說沒就沒。”
妻子歎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一絲的悲痛,“人總要向前看不是嗎?慧蘭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而且都這麽多年了,秀芬也長大了。”
丈夫說:“慧蘭……慧蘭她巴不得我這樣,我整日裡凶她,那個姑娘肯定不念我的好。”
姚六安聽完兩人的對話,想著應該是事主找來了,他壓著心底的喜悅,急匆匆地迎向了那對老夫妻,“請問二位有什麽事情嗎?”
方母說:“我看到了你們刊登的報紙,我們也了解了一些事情,屍首是從洪晴那裡發現的吧,洪晴是我們的義女,從小跟我們的女兒一起長大,而且屍骨應該是在她的舞蹈教室發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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