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煜笑著搖了搖頭,他伸手拍了拍姚六安的肩膀,“你川哥見誰臉都是黑的,習慣就好。”
姚六安聽完直接想撲到蘇昭煜面前,抱著他的腿哭訴一場,不過介於蘇昭煜令人發指的潔癖,他忍住了並灰溜溜地跑出了辦公室。
窗外一道驚雷閃過,蛛網般的閃電降臨在上海的夜空,入夏前的第一次雨著急忙慌地來了,所有地一切都要站穩接受大雨的洗滌。
姚六安出門便撞到了拎著一堆資料的陸川,他蔫蔫地喊了一聲川哥。
陸川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問道:“蘇昭煜在裡面嗎?”
姚六安隨口胡謅道:“在呢,打算出去跟女友看戲呢。”
陸川覺得有些詫異,但也沒有多想隨口應了一聲便推門走了進去。
姚六安隨口嘀咕了一聲沒趣,在他的眼裡陸川就是一個只會耍酷的黑面閻王,沒意思的很,整天就知道拉著一張臉,好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二百萬一樣。
那次當眾啃下了瓶蓋,害的姚六安回去啃了半天,想在妹妹面前耍個帥,結果瓶蓋沒啃下來,倒是把牙硌下來了一小塊,太倒霉了。
陸川說:“林維書的律師來了,他要求釋放小邱,霍小姐並不追究小邱的責任。”
蘇昭煜蹙眉,“林維書的律師?霍小姐怎麽了?”
陸川解釋道:“小邱在浦東飯店行凶,拿陶瓷的碎片劃傷了霍小姐的脖頸,不過他很快便來投案自首了。”
蘇昭煜說:“我知道了,回復林維書的律師說小邱因為恐嚇還要在拘留所待上一段時間,暫時不能出去。一會你跟我去中心醫院,帶上六安。關於張淵的案子,我還有幾點想問問霍小姐。”
陸川把手上的資料放在了蘇昭煜的桌子上,“張淵的父母在五年前都相繼離世了,他在北京也沒有成家,只是手底下有一些小產業,上不了台面的那種。”
蘇昭煜翻看著張淵的生平,就這薄薄的幾張紙就記錄了一個人十分寶貴的一生,惋惜裡帶著奢侈,但是還有的人連幾張紙都沒有。
“五年前發生了什麽?”
蘇昭煜翻看資料的同時,一張老舊的照片滑落了出來,“這是什麽?”
陸川說:“五年前,張淵的父親開設的育嬰堂被人查出了大問題,涉及人員全被拘留。這是當時育嬰堂裡孩子的一張合照,張淵也是那個時候去的北京。”
蘇昭煜把資料翻到育嬰堂那張,五年前他剛上任,這個案子當時隸屬上海市警察署,但是他也關注過這個駭人聽聞案子,那間育嬰堂表面上照顧那些孤兒,實則讓那些孩子去偷竊財物來賺取每天的飯錢,最過分的事情是育嬰堂的管理人員私下裡做皮條客,明裡暗裡跟上海的一些有錢人攀上了關系,男女不忌。
蘇昭煜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有些頭疼,“張淵下榻在哪間酒店?”
陸川說:“在萬寶龍。”
蘇昭煜點了點頭,“一會從醫院出來再去那邊看看。”
陸川看了一眼鍾表,已經快晚上六點鍾了,中心醫院晚上七點以後禁止探視,若是蘇昭煜一會還有約會,這時間估計是來不及的。
想到這裡,陸川看了一眼低頭忙碌的蘇昭煜,開口道:“你一會不是有事嗎?想問霍美蘭什麽問題,我可以去問。”
蘇昭煜有些不解地問道:“我沒有事,怎麽了?”
陸川又抬眸看了一眼鍾表,“中心醫院七點以後不允許探視,外面下著雨,你要是去約會,時間上估計來不及。”
蘇昭煜一愣,隨後辯解道:“我不約會,誰跟你說我要約會?”
陸川說:“沒事,去醫院吧。”
蘇昭煜突然喊住正打算離開的陸川,“魘居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陸川說:“我還在盡力查,但是表面上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宅子,而且是突然出現在上海的。”
蘇昭煜碾了碾手指,似是自言自語地說:“你之前的效率從沒有這麽低過,這個魘居真的有那麽神乎嗎?”
陸川淡淡地掃了一眼蘇昭煜,剛想開口說什麽,卻見蘇昭煜面色有些驚詫地看著那張照片。
“這個姑娘是……霍美蘭?!”
【中心醫院】
林維書正用棉簽沾水緩緩地塗在霍美蘭的嘴唇上,還不忘責備道:“你啊,就是心太軟。小邱那個孩子沒有必要原諒他,張牙舞爪的,留在身邊就是個禍害。”
霍美蘭默默地搖了搖頭,聲音虛弱地說:“不能讓他出事。”
林維書拍了拍霍美蘭的手,安撫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放心就是。”
小邱提著一個鐵飯桶畏手畏腳地走了進來,他有些不敢直視林維書,細聲細氣地說:“美蘭姐,我給你帶了紅豆粥,你趁熱喝了吧。”
林維書冷笑一聲,“你可別說話這麽低三下四的,當初在後廚吵得正起勁的不就是你嗎?現在去了一趟巡捕房把你的氣焰都消沒了,囂張不起來了?真是可笑。”
小邱最受不了這種冷嘲熱諷,他將鐵飯桶用力放在了桌子上,粗著嗓子說:“我做錯了嗎?難道我沒錢沒勢活該被你們欺負?!”
林維書聽聞起身厲聲道:“說你幾句你還有理了是嗎?”
小邱的雙眸倏地紅了一圈,“我曾經感恩霍主廚,感謝她不嫌棄我的出身肯留我在浦東工作,我剛進浦東的時候也是盡心盡力地乾活,拿著最低的工資做著最累的活,但是我喊過一句累嗎?但是你們是怎麽對我的?我懷著最謙卑的心,仰慕著我最敬重的人,可這些都比塵埃還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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