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煜說:“怎麽葉少爺早上沒吃飯便過來了嗎?”
葉嶺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也就是你們這些養家糊口的才會這麽早起床,再說了,我年紀還小,正在長身體,早起就要吃早飯否則會餓。”
蘇昭煜說:“葉少爺既然知道自己在長身體,就要潔身自好些,小心身體停滯不長了。”
“哈?”葉嶺仿佛沒有聽出蘇昭煜的話中話一般,略帶驚訝地說:“蘇探長,你信不信年底我就同你一般高,明年就超過你了。”
蘇昭煜扇了扇面前的煙,“言歸正傳,葉少爺同馮蘭心是何種關系?”
葉嶺彈了彈煙灰,絲毫不避諱地說:“我之前在追求她,後來她選擇了王少翔,自然也就沒什麽聯系了。”
蘇昭煜說:“有人說葉少爺因愛生恨,因為馮蘭心的拒絕所以一氣之下殺了她,葉少爺覺得這種說法如何?”
葉嶺面上笑意不減,他聳了聳肩說:“不如何,我在蘇探長眼裡可能是個爛人,但是我這個人可是從不拖泥帶水,有些事成就成,不成就算了。而且對於這種交際花只是玩玩而已,各取所需。因愛生恨真是過了,這又不是什麽話本子,真當會私奔不成?”
蘇昭煜笑了笑,“方便的話可以采集一下葉少爺的指紋嗎?”
葉嶺攤開了手,叼著煙含糊不清地說:“請隨意。”
莫楠突然推開審訊室的大門,神色有些慌張,她走到蘇昭煜身邊附耳道:“老大,王少翔突發癔病,現在已經送往醫院了。”
葉嶺嗤笑一聲,“看吧,報應來了。”
蘇昭煜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扭頭看向葉嶺,神情有些意味不明,“你這是何意?”
葉嶺有些無辜地聳了聳肩膀,“都知道王少翔那點小癖好,用人血和顏料,再來點醉仙桃止疼,在人皮上作畫這種事情我可做不來,這不是報應是什麽?王少翔手上的人命沒有四五也有一二了,他才是蘇探長的頭號嫌疑犯啊,不是嗎?說不定馮蘭心就是他殺死的,畢竟五號那晚馮蘭心全程是跟王少翔在一起的啊。”
蘇昭煜說:“葉少爺說的很對,那我便不耽誤葉少爺的時間了,慢走不送。”
葉嶺上身前傾,“蘇探長記得有空請我吃飯,你還欠我一頓飯呐。”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審訊室,還不忘同莫楠打招呼。
蘇昭煜看了看懷表,問道:“王少翔情況如何?”
莫楠說:“情況有些嚴重,但是王太太卻說他這是老毛病。”
蘇昭煜捏了捏眉心,“晚些時候再去醫院看看他。對了,王少翔那邊怎麽說?”
莫楠說:“王少翔說那夜馮蘭心確實同他在一起,宴會結束後兩人先是回了王少翔的住處,但是不到十二點鍾便送她回去了,這與屍體被發現的時間確實有些距離。”
蘇昭煜朝陸川伸手,後者會意地將馮蘭心的屍檢報告遞給了他,“指紋采集了嗎?連同這一份跟領針上提取的指紋比對一下。”
陸川倏地看向了蘇昭煜,“領針?”
“昨夜在死者的頭髮中發現的,從上面提取到了一枚指紋。”蘇昭煜迅速翻看著那份屍檢報告,“其余的傷口並不致命,能判斷出是什麽利器嗎?”
莫楠說:“常見的那種細薄刀片,修眉刀之類的。”
陸川問道:“致死凶器呢?”
莫楠說:“絲織物,手腕腳腕上的勒痕是絲帶,是掙扎過後留下的痕跡,作用面積比較大,是舊痕跡附著新痕跡疊加成的。”
蘇昭煜沉思了片刻,他默不作聲地翻著馮蘭心的死亡報告,血液檢測報告那張讓他有些震驚,“又是醉仙桃?!”
莫楠點了點頭,“確實是醉仙桃。”
蘇昭煜又想起來那幾個小孩中毒的事情,加上跟合山坊相似的糖果瓶子,不難猜測出是有人給小孩子吃了摻有醉仙桃的糖,才導致了看似中邪的現象,現在醉仙桃又出現在了馮蘭心的體內,莫非投毒者已經不滿足與孩童,而轉向對成年人下手?
時間距離太近,蘇昭煜自然而然地將兩件案子聯系到了一起。
莫楠解釋道:“我在她的血液裡發現了洋金花的提取成分,濃度很高,應該是之前服用了大量的醉仙桃,她一個心臟病患者不應該使用這麽多醉仙桃的。”
蘇昭煜摸了摸下巴,“這樣啊,那王少翔、葉嶺和季念茹這三個人起碼有兩個人在撒謊。”
陸川說:“或許前夜王少翔送馮蘭心回住處後,她又因為什麽事情被人約了出去。”
蘇昭煜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馮蘭心一個姑娘在深夜獨自赴約,從縣城的住處往租界走,能讓她這麽不顧一切而且等不到天亮的人,必定十分的重要,或許這人要給她用來止痛的醉仙桃。
那麽這個人會是誰呢,會不會是那個神秘的魘居主人?!
“王少翔有說馮蘭心是怎麽回去的嗎?”
莫楠說:“人力車,六安已經去找那個車夫了,當時的時間特殊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
蘇昭煜頷首,“藥片和藥瓶的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莫楠說:“藥片就是普通的感冒藥,藥瓶檢測結果還沒有出來,需要等一段時間。”
蘇昭煜自然而然地將這些東西串在了一起,畢竟但凡涉及到這種東西,裡面的水必定非常的深,甚至還能牽到上海的三教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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