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煜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洪晴,你要是殺了阮景,真真怎麽辦?她可是你家小姐的女兒。”
洪晴轉頭看向坐在高位上的方慧蘭的白骨,她撲跪在白骨的腳下,伸手攏住白骨的指骨,“小姐,小姐,他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你是希望跟阮景舉行一場婚禮的對不對,我沒有做錯對不對?!你看我有出息了,我拚命的賺錢給你準備了這麽大一場婚禮,你一定非常的開心!”
葉嶺見狀,他取了一隻瓷瓶放在阮景的鼻下晃了晃。
阮景仿佛一個從睡夢中驚醒的人,先是十分迷茫地看著四周,隨後震驚地說道:“我怎麽會在這裡?!”
葉嶺說:“阮先生,天色不早了,該回家了。”
阮景看著一旁的洪晴和白骨,十分無奈地歎了口氣,“洪晴,慧蘭生前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真真能快快樂樂的長大,你別再執著她的事情了,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兩人在巷子口跟阮景告別,見他走遠後才朝反方向走去。
葉嶺忙了一個晚上,這時候確實有些累了,他神情厭厭地打了個哈欠說:“蘇探長,你說你沒事來攪什麽局,害得我今晚白忙一場,一分錢都拿不到。”
蘇昭煜沉默了片刻,隨後才說:“抱歉,但是冥婚這種事情早就應該被廢除了。時代在向前發展,我們也不應該墨守成規。冥婚這種事情都是做給活人看到,對死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人死了就是死了。”
葉嶺撇了撇嘴,他看著蘇昭煜說:“但是我需要賺錢啊。”
蘇昭煜忍俊不禁,“我來的路上看到有賣抄手的,我請你吃抄手吧,雖然比起你今晚賺的差了不少,但是可以讓你吃頓飽飯。”
葉嶺聽聞笑得前仰後合,“我還不至於餓肚子,既然蘇探長要請我吃抄手,我也剛好想吃,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兩人找了個抄手攤子,阿婆一個人一隻鍋包著抄手,車上掛著一盞煤油燈,晃晃悠悠地在雨幕中格外的溫馨。
“阿婆來兩碗抄手。”
阿婆看了一眼兩人,隨後說:“好,你們自己找地方做,天氣不好,桌椅都濕了,有報紙可以拿來墊著。”說完,她便將剛包好的抄手放入沸騰的鍋中。
阿婆的抄手車停靠在路邊,只有房屋的邊角一處可以躲雨,葉嶺搬了條長凳放在屋簷下,用報紙把濡濕的凳子反覆擦了個乾淨,還給蘇昭煜墊了報紙。
兩大碗熱氣騰騰的抄手很快被端了上來,飄著油花的湯面上點綴這幾顆碧綠的香菜。
阿婆將調料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年輕人飯量大,吃得多,這麽晚了肯定剛乾完活吧,真是不容易啊。等你們吃完了,我也就收攤子了,不用著急,慢慢吃。”
葉嶺接過碗,笑著說:“阿婆才是不容易呢,這麽晚了還在支攤子,家離著這邊遠不遠啊?”
阿婆笑眯眯地說:“我也是出來做些小本生意來補貼家用,不遠的,巷子後面就是我家。”
葉嶺說:“阿婆真是辛苦啊,雨天路滑,阿婆一會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好,真是個好孩子。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吃飯最重要,阿婆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阿婆便步履蹣跚地回到了推車旁收拾著東西。
葉嶺一手端著碗,另一隻手在調料罐裡挑挑揀揀,找著自己喜歡的口味。
蘇昭煜見葉嶺端著碗,還費力地將手伸到他旁邊的桌子上找調味品,索性問道:“你要什麽?”
葉嶺有些意外地看著蘇昭煜,隨即道:“勞駕,麻油和辣椒。”
蘇昭煜取了隻瓶子聞了聞,隨後遞給了葉嶺,等他遞回時,再遞給他第二個,直到葉嶺調好自己的湯底,蘇昭煜才說:“吃吧,要涼了。”
葉嶺吃飯比較快,沒一會便下去了半碗抄手,他這時才覺得那股疲憊感被一掃而光,“你今天千裡迢迢跑去嘉興不會就是為了方慧蘭的事情吧。”
蘇昭煜應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吃著碗中的抄手,他一天沒有吃東西,胃裡早就空了,能有碗熱氣騰騰的抄手確實也覺得好受些,身心自然地便放松了下來。
葉嶺說:“你也太敬業了吧,跑那麽遠,肯定沒怎麽吃東西吧,要不要再來一碗?”
蘇昭煜搖了搖頭,“你吃得飽嗎?再添一碗?”
葉嶺說:“這些就夠了,吃太多一會睡不著。”
隨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葉嶺吃飽後把碗還給了阿婆,順便付了飯錢,又回來坐在蘇昭煜的身邊默不作聲地看著燈下的雨絲。
微風清清涼涼的,拂在臉上十分的舒適,有一種催人入眠的感覺。
蘇昭煜吃抄手的間隙,看到了葉嶺被打濕的長袍下擺,他先是看了一眼葉嶺,隨後又把目光收了回來,他想提醒一下,最後還是把話和著抄手咽了下去。
葉嶺翹著二郎腿,手肘撐在下巴支在腿上,偏頭看著蘇昭煜,“吃飽了就不想動,蘇探長你能不能一會送我回去啊?”
蘇昭煜吃完最後一隻抄手,喝了一口湯說:“好,西區別墅嗎?還是葉公館?”
葉嶺說:“肯定是西區別墅啊,這個時間回去會被挨罵的,再說嫻姐兒還在我那邊住著。”
“嗯,走吧,我去付錢。”說完,蘇昭煜便起身端著碗往小推車的方向走去。
葉嶺訕訕地笑了一聲,“那個,我剛剛付過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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