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嫻興高采烈地從廚房端著盤子出來,剛打算喊葉嶺來吃飯便看到了葉中聲,笑容立刻凝固在了臉上,“爸爸?你怎麽在這裡?!”
葉中聲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葉嫻過來坐,“我思來想去,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所以我覺得還是要來勸告你幾句。”
葉嶺見狀,扯了個去廚房幫忙的幌子溜走了。
葉嫻不情不願地坐在了葉中聲的身側,她低著頭緊張到了極致,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裙子。
“你知道現在上海的房租多少嗎?”
葉嫻怔愣地抬起頭,有些詫異地看著葉中聲。
“你知道現在油多少錢一升,米多少錢一鬥嗎?”
片刻後,葉嫻搖了搖頭。
葉中聲繼續說:“那你有工作嗎?你覺得他一個報社記者能養活你嗎?正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你覺得只要你們兩個人相愛就能克服一切,但是僅僅婚後的一些繁瑣小事到時候就能壓得你們喘不過氣來。”
葉嫻欲言又止地看著葉中聲,想說些什麽來反駁卻發覺沒有一句話能到口,連腹稿都沒有打好便消散在了唇齒之間。
葉中聲說:“嫻兒,你是自由的。但是你的自由是建立在門當戶對之上的,我不需要什麽商業聯姻,我只希望你能過得幸福。門當戶對不僅僅是家室相當,還有見識的長短等等,我的女兒來到這個世上是享受所有美好事物的,而不是去體驗底層人民生活多艱辛的,從你爺爺白首起家開始,就是想讓自己的子女過好日子,不再忍受饑寒,你能明白嗎?”
葉嫻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反駁道:“爸爸,你就是嫌棄斐然窮,是鄉下來的,你怕丟臉,怕我結婚之後找你要錢。你放心,我到時候即便是餓死也不會要你的錢。”
葉中聲面色陰沉了下來,“這是錢的問題嗎?我賺這麽多錢不就是能讓你們過得更好嗎?臉面我丟的起,即便是你跟孫斐然結婚後不跟我要錢,我給你的嫁妝也足夠你們一世無憂,但是這都是小問題。所有的問題出在孫斐然這個人身上!”
葉嫻反駁道:“你都沒有見過斐然,你怎麽能說斐然不好?!”
葉中聲說:“那好,今晚我在家裡設宴,你請他來。你說他好,我倒是要看看他好在哪裡。”
葉嫻點了點,悶聲悶氣地答應道:“好,那我最近要住在小嶺兒這裡。”
葉中聲無奈地點了點頭,“隨便你,我叫幾個仆人過來照顧你們的生活。你們兩個都是孩子,誰能照顧誰?”
葉嫻勉為其難地答應。
葉中聲吃過飯後小坐了一會便離開,葉嶺把他送出了西區別墅才往回走。
熬人的熱度在下午散去了些,風中帶著一些涼意。葉嶺伸了個懶腰,送走了一位祖宗,家裡還有另一位祖宗需要伺候,他決定在外面溜達一會偷個閑再回去。
姚六安覺得這份工作他是看到頭了,他喚了一下午的貓,整個西區別墅都走了個遍,腿都快走斷了,他已經不認識貓這個字了,油乎乎的肉干帶著一股腥味,刺激著他昏昏沉沉的大腦。
一股濃烈的香煙味撲面而來,姚六安當即被嗆得後退了幾步,他當即罵了句娘,大吼道:“你做什麽?”
葉嶺說:“叫你一路了,想什麽這麽入迷。還在這裡找5567啊,走我帶你去我家喝茶去。”
姚六安頭搖得飛快,拒絕道:“不了不了,多謝你的好意了,我還是先找貓要緊。”
葉嶺也不勉強,他看了看四周,問道:“誰跟你來的?”
姚六安聽聞突然心中警鈴大作,他震驚地看著葉嶺,突然想起前些時候一直打到巡捕房的電話,他現在覺得面前這個兔兒爺對自己的老大圖謀不軌,而且有理有據。
“我告訴你,你不要打我老大的主意。”
葉嶺聽聞,十分詫異地看著姚六安,他彈了彈煙灰問道:“打蘇探長的主意?我圖什麽?圖他錢,圖他工作,還是圖他身體?拜托我們兩個都是男人,是他有的我沒有,還是他比我多長了什麽,我要打他的主意?”
姚六安暴跳如雷,他越聽葉嶺說話越覺得離譜,“打住!不要再說了!總之,你離我老大遠點就行了。”
葉嶺說:“你這個小孩,真是莫名其妙。”
姚六安回敬道:“你才是莫名其妙,我多大,你才多大,你才是小孩。”
葉嶺也不多跟姚六安計較,他摸了摸下巴說:“要仔細算一算的話,我跟你們蘇探長還是舊相識呢,他是你的上司,我又是你上司的朋友,怎麽算我都是比你大點。”
姚六安說:“我管你呢,找貓去了,別打擾我。”
葉嶺頗為惋惜地說:“還想請你們去我家休息會呢,那算了吧。”
姚六安有些動搖,他出聲喊住葉嶺,訕訕地說:“等等,我聽老大說你家在附近,能不能給點水喝,一個多小時了,嗓子都要冒煙了。”
葉嶺停下腳步,笑得頗像拐走了小紅帽的狼外婆,“成啊,走吧。”
姚六安進門便感歎道:“謔,你真有錢,家裡裝修的真漂亮。”
葉嶺開了兩瓶汽水,端了一盤點心出來,“我能有什麽錢,這棟小樓是我阿爺買的,錢都在我二叔那裡。”
姚六安接過葉嶺遞來的汽水,“你也喜歡喝汽水?”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