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翳說:“如果我如實交代能不能給我減刑?”
蘇昭煜突然出聲問道:“不再垂死掙扎一番嗎?或許能夠無罪出去。”
方世翳暗罵了一聲,“肖爺都死了,我還隱瞞個屁。”
陸川說:“繼續說。”
方世翳如實道:“被亂刀捅死的是喬鄞儒,我們雙方在火拚時他不甚被我們抓到,於是便有了今晚那一幕,如果論起殺人來,所有人都給了喬鄞儒一刀,所有人都是凶手。古堡頂層的是肖爺的大兒子,從小便身體不好,是被葉嶺殺死的,我們肖爺也是被葉嶺殺死的,蘇探長應該是親眼所見。”
蘇昭煜迅速將方世翳所說的話全部記錄了下來。
陸川問道:“屠戶和阿蘭也是你們的人?”
方世翳頷首,“那是肖遙少爺發展的下線,為得就是向一些人特定的人出售醉仙桃。我們本意是用醉仙桃做麻醉藥的,提純失敗的就拿來做了生意。”
陸川說:“仁愛福利院呢?”
方世翳嗤笑了一聲,“陸川,仁愛福利院的事情你應該清楚啊,上海的老板們沒人脫得了乾系吧,就算說出來,你們敢查嗎?霍美蘭那個娘們,早晚也得將福利院改成仁愛的模樣,除非她不想在上海待了。”
陸川問答:“啞巴村和鳳凰山實驗所呢?”
方世翳抓了抓頭髮,“你都說了實驗所了,肯定都做人體試驗用的啊。肖遠從小身體不好,年紀再大一些便出現了器官衰竭的毛病,整日裡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躺在病床上,直到蒲雲熠帶來了人體試驗的方案,說能將肖遠身上衰竭的器官換成正常人的器官,那樣肖遠就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了,你們就不能可憐可憐肖爺為人親生父親的心嗎?”
陸川頷首,“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但是你們理解別人的父母心了嗎?就肖遠是有父母疼愛的,別得孩子都是天生地長的,死了也沒人在乎。”
方世翳抿了抿嘴唇,沒再繼續說話。
陸川繼續問道:“七年前的鈴鐺兒童失蹤案是為什麽?”
方世翳說:“鈴鐺是黃金的,為得就是買那家的孩子,他們的器官能跟肖遠少爺匹配上,這個年代夭折的孩子多,與其放在他們的父母身側養著,不如我們親自來養,肖爺家大業大,再多百口人吃飯都不愁。”
蘇昭煜不解地問道:“你們這樣做經過他們父母的同意了嗎?”
方世翳捶了捶桌子,神情激動地說:“我們給的黃金鈴鐺夠他們一輩子吃穿不愁,他們為什麽不同意?只不過你們這些不識貨的將鈴鐺當做證物收了起來,他們人財兩空,活該一輩子都在找孩子。”
蘇昭煜笑了一聲,“肖遠死了,一切都來得及,幸好實驗所裡還有幾個活著的孩子。”
方世翳聞言神情瞬間衰敗了下來,他垂下頭,苦笑一聲說:“肖爺的基業啊,全讓你們這群迂腐之人毀於一旦了。只要人體試驗一成功,問世之後,你們知道有多少人能夠得救嗎?你們能確保自己一輩子不生病嗎?萬一需要更換器官,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只能等死!”
陸川說:“這不是你們犯罪的理由。”
“我跟你們無話可說。”
蘇昭煜突然問道:“是你們屠廖家上下幾十口人嗎?”
方世翳點了點頭,“是我們,是葉嶺讓我們去做的,那些人命他得背一半!”
蘇昭煜將口供本上的記錄有關葉嶺的部分全部隱藏了去,隨後他對方世翳說:“可以了,我們先暫時將你關押到拘留室,等法院受理定罪後再做後續決斷。”
方世翳看了一眼蘇昭煜手中的口供本,“不需要我確認簽名嗎?”
蘇昭煜搖了搖頭,“不用,你的口供隻做其他案件的補充說明。”
方世翳點了點頭,隨後陸川帶著他去了拘留室,嘴裡不住地念叨著,“要是早點殺死葉嶺就好了,如果早點殺死葉嶺就好了。”
第二日,方世翳在拘留室內用鞋帶吊死了自己。
陸川匆匆回來,將蘇昭煜手中的口供本拿起來掃了一眼,這時才明白蘇昭煜不讓方世翳簽名的原因。
蘇昭煜不以為然地看了一眼陸川,“下一個輪到誰了?肖透吧。”
陸川說:“蘇昭煜,你這樣做只會毀了自己的前途,他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肖良遂,你便是想保他,明日一早也會有商戶來逼迫我們處死葉嶺,肖良遂死了,但是他們的心還是向著肖良遂的。”
蘇昭煜搖了搖頭,“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把肖透叫過來。”
肖透進入審訊室後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她肩膀上半搭著那件裘衣,雙眸發紅似乎是哭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現下我爸爸死了,群龍無首,我還要回去收拾爛攤子呢,沒時間同你們在這裡周旋。”
蘇昭煜說:“簡單說幾句而已,方世翳已經坦白了一切,肖老板也就自己知道的說一說吧。”
肖透不解地問道:“這有什麽好說的?就是葉嶺殺死了我爸爸和我大哥,蘇昭煜,你不是也在現場嘛,不是都看到了嗎?”
蘇昭煜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醉仙桃的事情。”
肖透蹙眉,“什麽醉仙桃?我父親他們在售賣醉仙桃嗎?我不知道,雖然我是我父親的孩子,但是他從來不讓我插手家裡的產業,一個合山坊而已,就當玩具來把我打發了,所以我才要努力做得比肖遠和肖遙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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