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女子香?”
蘇昭煜問道:“李隊長也知道這個?”
李哲湘大笑起來,“這個香粉真的是千金難求啊,現在有市無價,肖透根本不打算批量生產,物以稀為貴,追捧的人自然就多了起來。多虧了跟肖透有點交情,前段時間從她那裡賣了一盒給了葉嫻。”
“葉三小姐?”
“是啊。”
“感謝李隊長的線索,我們就先回去了,那些顱骨我抽時間會送到警察署的。”說完,蘇昭煜便同陸川離開了鳶飛巷。
陸川系好安全帶後突然問道:“你不舒服嗎?我看你剛剛在捂胸口。”
蘇昭煜打好方向盤後準備倒車,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這會已經好多了,剛剛不知道怎麽回事。”
陸川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蘇昭煜,最終二人還是一路無話地回了巡捕房。
葉嶺已經拎著午飯來了,他將午飯放到每個人的桌子上,隨後便無所事事地在蘇昭煜的辦公室內翻書看。
蘇昭煜臉色陰沉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然後目不轉睛地路過葉嶺重重地坐進辦公椅內。
葉嶺見狀便笑著說:“怎麽了?案件很棘手嗎?”
蘇昭煜疲憊地搓了搓臉,單刀直入地問道:“你跟楊晏說什麽了?”
葉嶺不明所以地說:“單純約著喝酒而已,你別想太多。”
蘇昭煜起身走到葉嶺面前,他伸手將後者從沙發上拽了起來,“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跟我說清楚,如果你執意要瞞著我,我希望我們之間還是算了的好,這樣我就不必在你身上為難。”
葉嶺收斂了笑容,“如果我們兩個就這麽算了,你以後要是查到我身上來,會不會因為舊情人的關系放我一馬?”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又或者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麽?為什麽不能告訴我?”說完,蘇昭煜便伸手解開了葉嶺的襯衫,映入眼簾的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抓痕,而是大大小小的淤青,有些已經泛起了將要痊愈的黃色,也有一些已經淤成了青黑色,舊傷加新傷大大小小地疊加在一起,看起來極其地駭人。
幾天之前,這些傷還不曾出現在葉嶺的身上。
葉嶺挑眉,即刻恍然大悟地說:“你懷疑我上了肖透?就因為昨晚的事情?”
蘇昭煜抬眸看向葉嶺,面上毫無悔過之意,他並不記得葉嶺昨晚也是這般的傷痕累累,又或者是他根本沒有去用心關注,“你果然知道些什麽,而且到現在也不肯說。不要去做無謂的犧牲,也不要把無辜人拉下水。”
葉嶺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他放松了臉上的肌肉,伸手將身上的襯衫扒了下來,“我只有這一身的傷,看到她就已經很反胃了,更不要再提對她做些什麽了。我今天沒有其他的安排,你可以盯著我,看看會不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葉嶺!”
葉嶺神情低落地垂了雙眸,他卸力坐回沙發上,“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不告訴你,是因為這些事情即便是告訴你也沒用,你又何必去苦苦追求那些真相?人活得糊塗一點不好嗎?”
蘇昭煜閉著雙眸沉思了片刻,接著他伸手按在葉嶺的肩膀上,“人人都活得糊塗一點,遇到一點點不公,只要一句吃虧是福就能將人打發,打碎了牙齒全都往肚子咽,無權無勢之人受辱後只有渡水無舟、求路無門,旁觀者在感慨的同時還要慶幸一句不是自己,但是屠刀遲早會落到每個人的頭上。每個人都需要一個交代,所有人都不例外,無權無勢之人只能將希望寄托於我們還有律令,這個世界沒有英雄和神仙,公平與正義確實會有一定的滯後性。”
蘇昭煜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葉嶺身上的淤青,“但是只要沒人去做,公平和正義就永遠不會到來,身處水深火熱的人永遠沒有上岸的機會,我們只是血肉之軀,做不了神明的事情,只能盡最大的能力挽回,你明白嗎?”
“蘇昭煜,我知道你也需要一個交代,但是人的本質是貪婪,嘗到了公平正義的甜頭,必定會去追求它們的及時性,如果以後有人問你遲到的正義還算不算正義時,你該怎麽回答?”葉嶺低頭將雙手插/進頭髮中,“無權無勢之人,其實不只是他們,所有人最基本的願望都是活著,我如果現在跟你交代了一切,你只有死路一條,你要是死了怎麽辦?你的美好願望誰會去實現呢?我以為六安死了之後,你會多少思考一下,不再冒進地追求一切。”
“會有實現的那一天的,什麽都會有實現的那一天,只要肯出手去做。”蘇昭煜說,“我從未冒進地追求一切,六安死後我確實考慮了很多。”
葉嶺緊閉著雙眸,面色痛苦地說:“你活得太理想主義了,倘若你圓潤那麽一點,在某些事情上不那麽執拗,或許過得能比現在還好。”
蘇昭煜見狀,便開始循序漸進地問道:“肖透的事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不是。”
“合山坊那幾起突發事件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啞巴村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不是。”
“那些裹屍的紙人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蘇昭煜突然提高了聲調,“你還在說謊!”
葉嶺雙手交握抵在眉心處,低著頭久久地沉默不語。
“你到底想怎麽樣?”蘇昭煜俯身半蹲在葉嶺面前,“你到底想要什麽?你再這樣下去,我怕到時候護不住你,懸崖勒馬為時不晚。你把一切都告訴我,或許我們還有時間更改過去的一切,掩埋那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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