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醫生垂眸看了一眼病歷本,“蘇先生,您還年輕,腰椎變形的很可能性很小。這樣吧,您到診床上躺下,我幫您摸一下腰椎吧。”
“那就麻煩醫生了。”說完,蘇昭煜先是將大衣脫下來放置一旁,隨後又將毛衣和襯衫撩起,趴在了診床上。
史蒂芬醫生取了手套來戴,他伸手觸碰了一番蘇昭煜腰部的脊柱,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後才說:“蘇先生,您可能只是腰肌勞損了,您的腰椎十分的健康並無什麽變形的地方,回去記得多休息,我給您開一些藥膏,如果再疼得厲害,我可以給您打止痛針。”
蘇昭煜點了點頭,隨後起身說:“有勞史蒂芬醫生了。”
史蒂芬醫生摘了手套,轉身在病歷本上寫下了藥膏的名字和注意事項。
蘇昭煜就安靜地坐在桌子的前方,他看著史蒂芬醫生不斷發顫的手,片刻後才問道:“不知道史蒂芬醫生有沒有兄弟之類,我之前去銀行辦理業務,遇到了一個跟您十分相似的人,他也有一雙非常漂亮的藍眼睛。”
史蒂芬醫生笑著說:“這麽巧嗎?那蘇先生遇到的可能是我的哥哥,不過我聽說他最近遇難了,真的令人十分的傷心。”說完,他便伸手將病例本推給了蘇昭煜,並十分迅速地將手藏在了桌子底下。
蘇昭煜看了一眼桌子的邊緣,隨即將病例本拿了起來,“很抱歉,我不知道您的兄長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史蒂芬醫生搖了搖頭,“您不必為此道歉,就像是在采摘玫瑰的時候,不小心被它的刺扎了手,我相信遇到這種事情的人是不會責怪玫瑰長刺的。”
蘇昭煜笑了一聲,隨即抬眸對史蒂芬醫生說:“是啊,我養的玫瑰無論他帶不帶刺、是否會扎傷我,我都會接受的。”
史蒂芬醫生讚同地笑了起來,“像蘇先生這種長相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是值得人青睞的,怎麽會有玫瑰舍得扎您的手呢?”
蘇昭煜笑著說:“或許還有一些孩子也會長大,甚至長得漂亮又健康,但是他們的生命已經被人扼殺了,不是嗎?”
史蒂芬醫生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勉力維持著笑容著說:“蘇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呢?我聽不太懂。”
蘇昭煜說:“不知道是否有人更您說過您的哥哥與嫂子是如何遇害的呢?”
史蒂芬無可奈何地說:“我知道啊,我的哥哥是酗酒身亡,嫂子是溺亡,我很久之前就提醒他說不要喝那麽多的酒,對身體不好,但是他從來不聽我的。”
蘇昭煜搖了搖頭,“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他們為了求子,長時間烹食兒童,為得就是補償七年前丟失的兒子,以享天倫之樂。”
史蒂芬先生面色疑惑地問道:“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呢?您總不能因為我哥哥嫂子犯法,您就要抓我吧。”
蘇昭煜說:“史蒂芬醫生,您身為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上班時間喝這麽多酒恐怕不合適吧,酒味雖然很淡,所以應該是昨晚喝的吧,到現在還沒能散去,怕是昨晚喝了不少吧。”
史蒂芬醫生抬手示意蘇昭煜稍安勿躁,“我昨晚是喝酒了,但是我現在很清醒,我能保證我的診療不出任何的錯誤。蘇先生,您恐怕是來試探我的吧,您究竟是不是腰肌勞損,您自己還不清楚嗎?”
蘇昭煜笑了一聲,“是嗎?但是我掛號之前特意問了問熟知您的護士,您並沒有酗酒的習慣,甚至平時滴酒不沾,讓您如此酗酒的原因是什麽?您總不能告知我,護士都是騙人的吧,我想像史蒂芬醫生這麽英俊的法國男人,應該能捕獲仁愛醫院所有醫護的芳心。”
史蒂芬醫生倏地站了起來,有些氣急敗壞地說:“蘇先生,您的診療已經結束了,請您立刻出去,不要打擾我給下一位患者看病。”
蘇昭煜說:“史蒂芬醫生,不必那麽麻煩,我隻想來了解幾件事情,而且會替您保密的。”
史蒂芬醫生重新坐了下來,“你說!”
蘇昭煜說:“屍嬰求子的法子,您是從哪裡得來的?”
史蒂芬醫生十分失落地垂下了頭,“七年前,我和我的妻子失去了我們的孩子,從那時開始我們便想再生一個,可是一直也沒有什麽喜訊傳來,我們聽到上海縣城有一處名為魘居的地方十分的靈驗,於是我們便去了,可是那人卻是個庸醫,替我和我的妻子把脈之後,居然送了些中藥粉末給我們,西藥都治不好的東西,中藥可以嗎?魘居這個地方一點都不靈驗!全都是騙人的!”
蘇昭煜蹙眉,示意史蒂芬醫生繼續說下去。
史蒂芬醫生說:“但是,就是突然的那麽一天,那位魘居主又突然找上了我們,給了我們這個屍嬰求子的方法,我就跟我的妻子試了,沒過多久她真的懷上了孩子,但是每每不足月就會出現流產的征兆,我們不信邪,就一直在試屍嬰的法子。”
蘇昭煜問道:“為什麽他不直接將東西給你們,反而讓你們去試呢?要知道附近有大量的孩子失蹤,是會引起恐慌的,這種大型恐怖事件,即便是公董局也沒法包庇你們的。”
史蒂芬醫生搖了搖頭,神情突然變得十分的沮喪,“怎麽會?我們食用的都是醫院裡意外死亡的孩子,是由我弟弟幫忙帶出來的,我們從來沒有拐過別人的孩子。七年前兒子被拐的痛苦我們已經嘗過了,怎麽會讓其他的父母再去嘗,我們來中國學了句古話,可憐天下父母心,每個丟失孩子的父母都是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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