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看了一眼,隨口調侃道:“可真有你的,一個廖遙安也能讓你搭進去半條命,到底是你腦子秀逗了,還是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葉嶺胯上機車,踢開腳蹬並發動,十分悅耳的轟鳴聲立刻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肖遙,“你的對手在看台上,我們僅是合作關系,有些事還是別伸手的好,如果你想讓我給你剁掉的話。”說完,他便松開刹車,機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駛了出去,留給肖遙一抹紅色的尾燈。
肖遙駕車追了上去,“中央巡捕房最近去了一位新探長,來頭不小,最近在嚴查法租界,我爸讓我來提醒你一下。”
葉嶺輕蔑地一笑,“該小心的是你們,不應該是我。我倒是很想知道今天喬少爺做東,你請我來是什麽意思?”
肖遙的面色顯了狠厲,“葉嶺,我們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別總想著把自己往外摘,喬燃當然是想真心實意地跟你賠不是。”
“錯,我和錢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而且我覺得我們更像是水和船的關系,我是水而你們是船。看你們這麽誠心實意,這個不是我就收下了。”說完,葉嶺便掛擋提速,把肖遙遠遠地落在身後。
車燈只有一簇紅光照著漆黑的車道,葉嶺的耳邊是呼嘯的風,落在皮膚上的是細密的雨水,周圍是如墨一般的夜,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拋在了身後,奔騰的熱血驅散了中秋夜裡的寒涼。
葉嶺覺得這種感覺已經不能用痛快來形容,他拐下車道停回了車場內,隨手接過侍者遞來的毛巾往玻璃屋走去。
很明顯,喬燃有位姍姍來遲的朋友。
這個朋友開口說話,葉嶺便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他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從酒櫃裡取了一瓶伏特加。
“喬公子,有朋友啊,不介紹一下?”
喬燃微微一笑,“這位是葉嶺葉公子,這位是魏巍魏先生,浦東銀行的經理人。”
葉嶺起酒塞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撥開酒塞,取了三隻酒杯分別倒入等量的酒水,抿開打火機的鐵蓋依次點燃。
“魏先生,幸會。”說完,葉嶺伸手一彈將其中一隻酒杯推到了魏巍面前。
“久仰,葉公子。”魏巍接過侍者遞過來的檸檬片壓滅了酒液上的火焰,才抿著喝完了半杯酒,“喬少爺,我便不多打擾了。”
肖遙跟魏巍在門口打了個照面,他故意給葉嶺找了不痛快,朝著裡面高聲道:“魏先生,這就走啊,聽說你最近碰上了些麻煩事,有需要可以找葉公子,他現在可是在巡捕房工作啊。”
魏巍頷首,他轉頭看了一眼葉嶺,後者抿唇一笑,舉起酒杯向他示意。
肖遙露出了一個十分得逞的笑容,他知道魏巍最近的所作所為,這麽說只是為了給葉嶺找不痛快而已,肖遙覺得既然他父親可以掌控葉嶺,他自然也可以。
葉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倒了一杯酒給肖遙,點了火順便往其中扔了一片檸檬片,“小肖爺,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你也知道魏先生的事情不好解決,為什麽要把我往火坑裡推?”
肖遙大笑著坐在葉嶺身邊並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有自知之明就好。”說完,他把杯中的伏特加一飲而盡。
葉嶺拿開肖遙的手,他喝著杯中的伏特加,半開玩笑著說:“都說小肖爺男女不忌,但是我對小肖爺可沒有興趣。所以你那些花花腸子還是收一收吧,你那些過量的精力,我看著惡心。”
喬燃聽聞微微一笑,“葉公子,車如何?”
葉嶺毫不吝嗇地誇讚道:“非常的好,喬公子為了這車花了不少心思吧。”
喬燃微笑,他伸手碰了碰葉嶺的酒杯,“既然葉公子喜歡,我便送給葉公子了。”
葉嶺挑眉,“這橫刀奪愛這不太好吧。”
喬燃說:“多慮了,就當交給朋友。”
葉嶺回敬,“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他率先喝完了杯中的酒。
【仁愛福利院】
蘇昭煜在門衛處做了登記便把車開進了福利院內,福利院的負責人親自出來迎接他們。
雖說仁愛福利院開在一個外國人的名下,但是負責人卻是個國人,他鼻子上架著一副看起來十分笨拙的黑框圓眼鏡,象征禮貌的笑容中也摻著幾絲諂媚,雖然看起來讓人不愉快,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各位警官來了,弊姓龐,是仁愛福利院的負責人,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陸川和姚六安是見過這個龐堯的,蘇昭煜早上匆匆離開福利院後,接下來的後續工作少不了負責人的支持。
蘇昭煜把眼鏡扔在車上,取了把雨傘下車。
這片小雲彩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一時半刻都沒有要停的打算,入夜後氣溫低了不少,單純的滌綸呢料已經抵禦不了這秋夜的風。
蘇昭煜微微頷首,把證件遞給了龐堯,“我是霞飛路巡捕房的探長,我叫蘇昭煜。”
龐堯看了一眼證件,慌忙上前欲和蘇昭煜握手,“幸會幸會,事情我都跟陸警官和姚警官說的差不多了,不知道蘇探長還有什麽要問的?”
蘇昭煜一握即放,“不知道負責人可知曉死者昨日都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
龐堯撓了撓頭髮作出一副非常為難的事情,他把四人請到招待室,又讓人泡了熱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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