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煜頷首,“我答應你。”
六人吃完了抄手,蘇昭煜先是送了林蒙和姚六安回家,最後載著陸川和兩個小姑娘去福利院。
薇薇和小圓裹著蘇昭煜的外套在後座睡著,她們已經好久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睡過一頓好覺,此時正依偎在一起做著美夢。
陸川看著窗外,夜景不斷地在他的眼中倒退,其中的光芒也是忽明忽暗,“蘇昭煜,狡兔三窟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蘇昭煜把車穩穩地停在仁愛福利院門口,並未急著下車,“知道,即便是如此也要去做,那些孩子們都是無辜的。”
陸川扭過頭,他看著後視鏡中蘇昭煜的眼睛,“你也是無辜的,如果你因為這件案子喪命,你的母親怎麽辦?”
蘇昭煜說:“我不僅僅是我母親的兒子,也是霞飛路巡捕房的探長,將來也有可能是誰的丈夫,是誰的父親。”
陸川垂眸思索了片刻,隨後才說:“我明白了,我就在這裡下車,不用送我了。”
兩人把熟睡的小圓和薇薇送回了福利院,簡單地同負責人交代了一番,隨後便各自離開。
蘇昭煜有些精神不濟,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把車停在了仁愛醫院的停車處,他抬頭看了看病房樓唯一的燈光,突然對自己方才同陸川說的話嗤之以鼻,像他這種人怎麽會成為誰的父親?!
中心醫院晚上七點以後便禁止探視,蘇昭煜憑借著職務方便成功進了病房。
楊晴見蘇昭煜來了,同他簡單地打了個招呼,“蘇探長啊,這個點了還過來啊。”
蘇昭煜頷首,“剛忙完,葉少爺還沒睡吧。”
楊晴輕聲說:“還沒有,剛換完藥,這陣還沒疼過去,估計還要鬧會脾氣,睡不著的。本來今日要拆石膏的,葉少爺又活動大了,隻拆了腿部的,胳膊還吊著呢。”
蘇昭煜蹙眉,他突然想起今日早晨葉嶺同一群小孩以輪椅賽跑,怕是那時碰到了胳膊,思及此處他心中難免有些自責,若是能早來一步便能及時製止葉嶺。
蘇昭煜說:“楊護士,謝謝你了。”
楊晴微笑道:“蘇探長,您客氣了。”
葉嶺還沒睡,正躺在床上研究柳方至送他解悶的魯班鎖,時不時揉一下有些發痛的胸口。
蘇昭煜推門而入,“還沒睡?”
葉嶺沉迷於魯班鎖,於是頭也不抬地說:“怎麽這麽晚過來了?不是說最近都不會過來嗎?”
蘇昭煜坐在床邊,“剛忙完,過來看看你還有沒有什麽需要的。”
“我能需要什麽啊?”葉嶺把倒騰了一晚上的魯班鎖扔在了一旁,他想著蘇昭煜早上說的案子突然來了興趣,“你最近有什麽新案子啊?”
葉嶺說的很對,他確實什麽都不缺,只要張張嘴什麽都會有。蘇昭煜碾了碾手指,實在想不出其他合適的說辭,他只是想來看看葉嶺。
葉嶺什麽都不需要,但是蘇昭煜需要他。
蘇昭煜垂眸,掩去其中的酸澀,“只是找人而已,仁愛福利院有兩個小姑娘出走。”
葉嶺平躺著伸了個懶腰,換了個十分愜意地姿勢看著蘇昭煜,“仁愛福利院啊,略有耳聞,有些人嗜好變態,偏偏喜歡平平無奇的小姑娘,哪裡有前凸後翹的成熟女性有魅力。”說完,他若有所指地笑了起來。
蘇昭煜看著葉嶺笑,他也跟著笑了起來,直到後者被口水嗆到後才上前替他順了順背,並倒了一杯水放在葉嶺手裡,“喝點水,傷了肺要慢慢養。”
葉嶺偷瞄了一眼蘇昭煜的表情,見他突然笑了,也忍不住跟著一起笑了起來,“你笑什麽呀?”
蘇昭煜搖了搖頭,“你晚飯吃的什麽?”
葉嶺笑著說:“清淡的湯湯水水,讓你這麽一提我都有些餓了,蘇探長用你的小本本帶我出吧,我知道一家花蛤做的特別的好吃,我請你吃啊。”
蘇昭煜蹙眉,義正言辭地拒絕道:“你的傷還沒好。”
葉嶺把自己的腿從被子裡拿了出來,順帶踢蹬了一番,炫耀道:“今天剛拆石膏,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就是胳膊上還需要再養養。”
蘇昭煜本想拒絕葉嶺,但是看了眼他胳膊上的石膏,愧疚又去而複返,當他載著葉嶺開車前往他說的小店時,他心裡便有些後悔了,他不應該帶葉嶺出來的。
葉嶺說的地方是在黃浦江邊的一家小店,他一下車便緊了緊身上的風衣,把自己的病號服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才往店裡走。
胖老板給一桌客人端了水煮蝦出來時便看到了葉嶺,他笑得臉上的肥肉都堆了起來,“小葉,你好久沒來了。”
葉嶺笑著同他打過招呼,“最近有些事,這不是解決完第一頓飯就是來您這吃嘛。”
胖老板笑得更歡了,“還是老樣子?”
葉嶺說:“這次帶了朋友分量多一點。”
“好,等著。”
蘇昭煜和葉嶺選了處較為安靜的桌子。
這間小店臨江而開,所有的飯桌都是露天而放,放眼望去除了波光粼粼的黃浦江就是滿天的繁星,江風徐徐吹得人異常的安逸。
葉嶺捋了捋過長的頭髮,“蘇探長,你有忌口的嗎?”
蘇昭煜搖了搖頭,用熱水把餐具全部清洗了一遍,補充道:“不太能吃辣。”
胖老板上菜很迅速,這間小店的海鮮都是用水煮的,滋味都融在了湯裡,再加上新鮮的蔬菜,味道十分的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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