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不見的人影更是停止了交談,四周頓時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靜。
蘇昭煜發覺有一道黑影從身側閃了過去,以飛快的速度往房門的方向跑去,他心中一驚以為是葉嶺半夜犯什麽混,立刻追了出去。
不等蘇昭煜追到,房門突然大開,雨絲像是找到突破口一般爭先恐後地湧了進來。
瓢潑大雨,天雷滾滾,周圍的聲音瞬間炸了開來,像木楔一般,一下一下地直往蘇昭煜的腦子裡鑽。
然而,門外的廊庭上根本沒有唱戲女的影子,只有如同鬼一般影影綽綽的樹梢。
蘇昭煜正打算出門去尋,卻被人從背後抱了個滿懷,他下意識地向後以肘擊,只聽見背後傳來一聲悶哼。
“喂,不能再向前走了。”
蘇昭煜一愣,停下了動作。
葉嶺一手箍著蘇昭煜的腰,一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半拖半抱地把後者帶回了房間,隨後用腳踢上房門,轉身用後背頂了上來。
“你怎麽回事,大半夜不睡覺往外跑什麽?!況且外面還下著雨,瘋了吧。”
蘇昭煜捂著發痛的頭,語氣不善地說:“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才是!”
第42章 紅色戲服
李哲湘忙了一夜,剛準備窩在椅子上打個盹的時候便被人喊了起來,他看了看時間,凌晨四點半還不到。
“隊長,外面有人找。”
李哲湘打了個哈欠,“天都還沒亮,誰找我?”
“葉二爺。”
李哲湘無奈地起身,他接過一旁遞過來的雨傘,撐開後走進了雨幕中。
顏家的宅子在老縣城,這個時間段除了緊湊的雨聲便是呼嘯的風聲,四周靜悄悄的,連貓叫狗吠聲都沒有。
李哲湘收了雨傘坐進了車中,笑道:“二叔,這麽早?”
葉中顯應了一聲,他抬手指了指顏家大門,“聽說裡面出了命案,你把所有人都扣裡面了?”
李哲湘說:“是,一件小案子而已,顏家之前的那件事您也知道,可大可小。”
葉中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小案子?我看是小題大做的案子。葉嶺也在裡面,天亮之前讓他出來,我在這裡等他。”
李哲湘看了一眼葉中顯,緩慢地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二叔這恐怕不行,我不能開這先例。於私我雖然是葉嶺的表哥,但是於公我是一名/警/察/,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上海所有的公民,葉嶺也是其中一員。”
葉中顯笑了一聲,“你把那麽多人關在裡面,就不怕他們找你麻煩?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晚了,你既然敢把人關起來,就說明你已經預感到自己的這個飯碗離丟不遠了。”
李哲湘不明白葉中顯這聲笑的含義,他隻覺得有些諷刺,“在其位謀其職,我的事情不勞二叔費心了。案子雖小,但是關乎一件無可奉告的大事,明日一早如果不再有新的命案發生,我自然會放人。”
葉中顯手指在拐杖上無意識地敲打了幾下,隨後才說:“剛剛你說於私你是葉嶺的表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表弟會殺人?”
李哲湘舔了舔嘴唇,他突然笑了一聲,“二叔,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徇私枉法,您明白嗎?”說完,他整了整身上的/警/服/,隨後推開門下了車。
“二爺,我們現在怎麽辦?”
“不必管了,他要是想關著就關著,最好把葉嶺關一輩子,能讓他死在裡面也行,開車去堂口。”
【房間】
葉嶺聽聞十分詫異地松了手,“我……我嗎?”
蘇昭煜站定喘勻了氣才走到桌前點燃了外間的蠟燭。
葉嶺有些不適應這光芒,他費力地睜了睜眼睛,“為什麽問我?我是從背後抱你進來的吧,我睡著正熟呢,突然被凍了起來,剛睜開眼就看著你拿著槍就往外跑。蘇探長,你不會有夢遊的習慣吧。再說我睡前解了腰帶啊,怎麽往外跑?!”說完,他指了指自己有些松松垮垮的褲腰。
“我分明是看到……”不等說完,蘇昭煜便蹙緊了眉毛,就剛才的狀況來看,葉嶺確實是從他的背後出現的,就說明從他身側跑出去的人不是葉嶺,難道這個房間裡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別人?
不可能。
蘇昭煜很快否決了這個假設,因為他進房間的時候認真檢查過,這個房間裡根本不可能會有第三人。若是有人趁他們熟睡時悄悄潛入也是不可能的,蘇昭煜睡覺輕,如果有人進來他不可能沒有察覺,而且門窗都是提前鎖好的。
葉嶺見蘇昭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忍不住問道:“怎麽了?你撞鬼了?!”
蘇昭煜閉上雙眸,默默地搖了搖頭,他這才發現四周除了自己的喘息聲便是屋外的風雨聲,方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他夢中的景象,而且他的頭也不痛了,一切假得讓人心慌。
葉嶺檢查了一番房門,並沒有被破壞或者其他的痕跡,他取了把板凳把房門擋了起來,摸了摸還算溫熱的茶壺給蘇昭煜倒了一杯水,輕聲說:“時間還早,喝點水再睡一覺吧。”
蘇昭煜接過茶杯並不急著喝,並不死心地問道:“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唱戲?”
葉嶺把身上半濕的襯衫脫了下來,擠了擠裡面的雨水,“現在嗎?沒有。”
蘇昭煜搖了搖頭,“是剛才。”
葉嶺說:“沒有,我什麽都沒聽到。剛才真是好險,你差點一槍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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