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雁疑惑地看著蘇昭煜,接著她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蘇昭煜見狀拿出了自己的證件,“請少夫人放心,我是霞飛路巡捕房的探長,絕對沒有什麽惡意。”
卓清雁聽聞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決了堤,她跪倒在蘇昭煜的腳邊,“請探長大人為我做主啊,我真的沒有殺祖母啊,我是被冤枉的。這間宅子是鬧鬼的,是鬼殺了祖母,不是我!”
蘇昭煜與葉嶺對視了一眼,他俯身將卓清雁扶了起來,“你要實話實說,我才能夠幫你。”
“卓清雁,你居然/勾/引/男人到家裡來了!”
葉嶺剛掛了電話便聽到這異常刺耳的聲音,他掏了掏耳朵,打算出門避開這討人厭的蒼蠅,不跟蒼蠅蚊子共處一室是他一貫的風格。
葉嶺剛走到門口便險些跟王香楠撞到一起,一句粗口直接冒了出來。
王香楠雙眸一瞪,單手把葉嶺推了進去,“認證物證都在,卓清雁我看你這個還怎麽狡辯。我的天,居然還有一個,真是一群/奸/夫/淫/婦/!”
葉嶺皮笑肉不笑地擋在王香楠面前,“會不會說話?我告訴你,給我好好說話,如果你不會,我不介意教教你。”
王香楠縱橫顏家這麽多年,從來沒人敢這麽跟她說話,今天卻半路殺出個咄咄逼人的葉嶺,她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卓清雁見狀慌忙跑了上去給王香楠順背,“媽,您消消氣!”
王香楠大吼道:“你別碰我!”說完,她一把推開卓清雁,轉身便準備抬手往葉嶺的臉上招呼。
蘇昭煜震驚地看著葉嶺,他沒想到王香楠真的敢下手,也沒想到葉嶺會真的站在原地讓她打。
葉嶺的臉被打的偏了過去,指印很快浮現在他白皙的臉上。
王香楠還不解氣,覺得葉嶺受了她這一巴掌就是個色厲內荏的慫貨,準備再打他一巴掌,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輩。
王香楠剛揚起手便被葉嶺扼住了手腕,後者只是笑著輕輕揚手,她便重心不穩地摔倒在地。
卓清雁見狀慌忙去扶她,“媽,您沒事吧。”
王香楠指著葉嶺,震驚地說:“你居然敢打我,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葉嶺緩緩地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他蹲下來看著王香楠,“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麽說我了,其實在上海還沒人敢這麽說我,你是第一個。”
王香楠的哭喊聲把顏知卿和顏成林吸引了過來。
顏成林心驚膽戰地看了一眼葉嶺的臉色,隨後拉了拉王香楠的衣袖,勸告道:“媽,你怎麽說話呢?你怎麽能這麽說葉嶺呢?!”
王香楠伸手掐了顏成林一把,哭訴道:“你個小沒良心的怎麽說你媽呢!都這種時候了,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顏成林十分無奈地看了王香楠一會,隨後又松開她的手,跑到了葉嶺的面前說:“你沒事吧,我媽就是那個樣子,你別跟她計較。”
蘇昭煜見狀上前捏了捏葉嶺的肩膀,希望他能夠給顏家人一個面子,別把事情鬧得不好收場,畢竟這還是在顏宅。
葉嶺笑著攤開了手,兩顆虎牙鈍化了他臉上的狠厲,“我只是來借個電話而已,無意衝撞尊夫人。蘇探長,去打電話吧,打完電話我們就離開了。”
顏成林見葉嶺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情,他慌忙拿起電話遞給了蘇昭煜,諂笑道:“蘇探長請。”
蘇昭煜道過謝後撥通了醫院的電話,跟姚青簡單地說了幾句後便把電話還給了顏成林。
葉嶺冷冷淡淡地跟顏成林道了謝,隨後抬腳離開了院子。
顏知卿慌忙上前說:“熠辰,天色不早了,我給你和葉少爺安排了住處,一會我命下人帶你們過去。人多房少,暫且委屈二位了。”
蘇昭煜看了一眼臉色絲毫不見好轉的葉嶺,隻好先行道謝:“多謝伯父。”
二人對身後爆發的吵鬧聲置之不理地走出院子,蘇昭煜借著細微的天光看了看葉嶺的臉,他伸出食指抬了抬後者的下巴,“張嘴,裡面被牙齒硌破了沒有?”
葉嶺搖了搖頭說:“沒有,就是臉被她打的怪疼。”
蘇昭煜無奈地笑了笑,“明明能躲得開,為什麽還要挨這一巴掌?”
葉嶺長歎了一口氣,他一邊揉著發痛的嘴角,一邊說:“人們都會心疼弱者而怨恨強者,無論那個弱者是不是始作俑者。王香楠在顏家是什麽樣子,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我是一個差點破了相的無辜者。我只是挨了一巴掌,而王香楠卻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這個買賣不虧。”
蘇昭煜認真地思索了一番這個問題,突然笑出了聲,葉嶺總有說不完的歪理,況且他總有把歪理說成有理。
王香楠不分青紅皂白地咄咄逼人,確實令人厭煩,卓清雁的處處忍又讓人無奈。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根線條,可以選擇筆直、彎曲或者跟其他的線條糾纏在一起,在無數種選擇中,可以選擇作為強者,也可以選擇作為弱者。
但是,人總是對弱小者過分憐愛。
葉嶺突然怪叫一聲,隨即笑著看向蘇昭煜,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看了今晚要跟蘇探長一起睡了,委屈你這個愛乾淨的人了,不過我睡覺老實不會亂動的。”
蘇昭煜無奈地笑了笑,“走吧,我不嫌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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