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中聲蹙眉,心疼之意油然而生,“葉嶺你……”
葉嶺繼續說:“爸,你先別打斷我。不僅是一九二二年那次,前不久顏家那件事也是蘇昭煜救了我。阿爺,您也說我愛玩,蘇昭煜跟我也算是生死之交,我們關系好平時上班打鬧我並不覺得有什麽,蘇昭煜長我幾歲性子穩重,打鬧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出來,但就是被那麽有心之人給拍了下來汙蔑我,誰知道他們有什麽居心?!而且之前也上過報紙,怎麽這次您就上綱上線了?!”
葉老爺子怒極而笑,“我還沒說你什麽,你倒是道理一套一套的,這就先委屈上了?”
葉嶺低著頭,聲音委委屈屈地說:“我怎麽不委屈啊?我拳拳報恩之心被外界曲解成這樣,我怎麽不委屈啊?阿爺。”
葉老爺子盯著葉嶺看了片刻,隨後哼哼了幾聲,“起來吧,看你委屈的那個勁。蘇昭煜也照顧了你不少,我們都沒有好好感謝過人家,抽空叫他來家裡吃飯吧,讓你姑姑親自下廚,不能怠慢了。”
葉中聲上前把葉嶺扶了起來,擔憂地問道:“最近在外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你都瘦了一圈了,眼睛好了也不跟家裡說一聲,巡捕房的工作真的很忙嗎?”
葉嶺歎了口氣,心情低落道:“都怪凶手太囂張,到現在還沒什麽苗頭。”
葉老爺子說:“累就不做了,跟你爹和你二叔管理家裡的生意也行,肯定餓不著你。”
葉嶺聽聞臉一皺,“這不比要了我的命還難受嗎?跟那些人打交道又不能撕破臉皮,整日裡嘻嘻哈哈的,想想就覺得累。”
葉老爺子把拐杖往地上狠狠地一戳,“你胡鬧!就是讓你去巡捕房玩玩,你還真玩上癮了?就賺那麽幾個錢,夠你吃飽飯的嗎?”
葉嶺也突然一根筋地跟葉老爺子扭上了,“山珍海味也是一頓飯,粗茶淡飯也是一頓飯,怎麽就不夠吃?”
葉中聲警告般地拍了拍葉嶺的後背,“怎麽跟你阿爺說話呢?跟你阿爺道歉,你阿爺也是關心你。”
葉嶺歎了口氣,及時說:“阿爺,我錯了。”
葉老爺子也不生氣,他乾笑了幾聲說:“孩子大了留不住,有自己的想法,跟你爹一個脾性,一個個的嫌我活得長,巴不得我早死。”說完,他便氣呼呼地離開了。
葉嶺無聲地歎了一息,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聖約翰大學】
陸川和蘇昭煜帶著審訊令找到了正在宿舍收拾東西的薛山,整間宿舍從原來的四個人變成了現在的一個人,薛山也不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等著新室友的到來,準備搬回家走讀。
“薛山,你需要跟我們回巡捕房。”說完,陸川出示了證件和審訊令。
薛山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詫異地說:“案子不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嗎?為什麽還要我配合調查?”
陸川說:“有些細節還很模糊需要你去填充。”
薛山點了點頭,拿了件外套便跟兩人去了巡捕房。
蘇昭煜借故去而複返,他推開薛山的宿舍門翻起了其中僅剩的行李,陳雲深體內的安眠類藥物還沒有著落,如果是他本身有失眠的問題,宿舍裡可能會有安眠藥一類的物品,但是蘇昭煜並不覺得陳雲深會有閑錢買安眠類藥物。
但是,蘇昭煜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
根據陳雲深胃內容物檢測結果推斷,他在遇到凶手之前,一定還遇到了一個人。
從楊盈語的屍體上就能發現,凶手是個手法特別乾淨利落的人。但是陳雲深的屍體卻不是這樣的,安眠藥、勒痕對於凶手來說太過於多此一舉。
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從薛山的物品中掉了出來,蘇昭煜拿起看了一下,果然是他要找的東西。
不過,蘇昭煜又找到了意料之外的東西,一張宿舍四人的合照,背面有陳雲深的字,是三年前寫下的。
“這是我們的發明。”
【霞飛路巡捕房】
薛山再次來到巡捕房時,他感覺自己都快麻木了,可能真的如同別人所說,他這段時間水逆,所以總能碰到一些不稱心如意的事情,他接過陸川遞過來的水杯,“你們巡捕房審問嫌疑犯都以禮相待啊。”
陸川說:“重複一下蔣悅約陳雲深出門那晚你的活動路線,之前居然忘記問你了。”
薛山蹙眉,“問過了啊,那天我在學校上課,那天課挺多的,我下了課就回學校了。”
陸川問道:“沒再出學校嗎?”
薛山點了點頭。
陸川說:“我們在陳雲深的胃裡發現了大量的安眠藥,是你下的嗎?”
薛山十分詫異地看著陸川,“什麽?為什麽說是我?!我那晚真的沒有出去啊。”
陸川說:“我不知道你們惹上了什麽人,但是因為安眠藥的原因陳雲深是活活被人砍死的。你說你們四個人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感覺你們跟蔣悅都有仇,那晚蔣悅和施磊在吵什麽?你還記得嗎?”
薛山面色苦惱地回憶了一番,“好像是因為陳雲深的事情爭吵,施磊認為陳雲深是被蔣悅殺的,所以一直在跟他對峙。”
陸川點了點頭,“陳雲深的發明到底是什麽啊?”
薛山讚歎道:“手搖發電機,陳雲深是個非常厲害的人。”
陸川問道:“他有失眠的問題嗎?”
薛山說:“應該沒有吧,我不記得他有,整天忙得要死,上完課還要打工,說什麽給他妹妹攢學費,真的太辛苦了。回來幾乎倒頭就睡,有時候窮得吃不上飯,就一直在宿舍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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