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煜說:“我看過您當時寫的報告還有案宗,對於那個關鍵性的證據一直語焉不詳。我想聽您再分析一遍,既然是模仿案,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通或者相似的地方。”
封秦點起了旱煙,沉默著抽了幾口才說:“根本沒有什麽關鍵性的證據,當年案子查到最後,我們確定犯罪嫌疑人就是徐衛國,就是沒有證據指向。我的一個線人,當時涉險去徐衛國家中取證,然後被殺了,凶器上提取到了徐衛國的指紋,這才把他抓捕歸案。”
蘇昭煜訝然,他從未想到當年中間居然還有這麽一段故事,“那個線人您還有他的照片嗎?”
封秦拉開抽屜,一邊翻找一邊問道:“你要那人的照片做什麽?”
蘇昭煜試探地說:“可能是受了報紙的影響吧,近期發現的案子與當年作案手法簡直是一模一樣,所以我也有些懷疑……當年是不是抓錯了人,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能排除也算是減輕了工作力度。”
封秦看了一眼蘇昭煜,“我問的是你要那人的照片做什麽,他只是一個線人而已,你剛才並沒有直接說。”
蘇昭煜搓了搓指關節,如實道:“徐衛國的兒子現在在巡捕房做法醫助理,所以我有一絲的僥幸。”
封秦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他把照片放在桌子上,“就是這個人了。但是我確定現在只是一起模仿案,徐衛國當年也承認了,而且是用那麽多人的血換來的勝利。這個線人,跟我一樣,處理完當年的案子就要退休的,他有兒子也有女兒,當年小女兒才十歲。”
蘇昭煜看了一眼照片便覺得有些眼熟,“師父,這人叫什麽?”
封秦說:“陳峰。”
蘇昭煜心中一震,整個人都有些激動,他立刻問道:“他的兒子是不是叫陳雲深,女兒叫陳雲煙?!”
封秦有些疑惑,接著他拿過報紙看了一眼,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他有些不確信地問道:“難道……第一個死者就是雲深?!”
蘇昭煜抿唇,隨即陷入了沉默,默不作聲地回答了封秦。
封秦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煙,他盯著窗外看了許久,隨後才問道:“徐衛國的兒子在你哪裡如何?他人怎麽樣?他私下有沒有做什麽其他的事情?!”
封秦的語氣越來越激動,他捏著煙杆的手泛著青白色,顫抖得十分厲害,幾乎要將脆弱不堪的煙杆捏斷。
蘇昭煜說:“師父,你先別激動,凶手不一定是徐衛國的兒子。”
封秦把煙杆扔到一旁,“當年未公開的信息太多,能知道全部作案細節的除了凶手本人便是近親屬,而且你也剛剛也說了他在做法醫助理,種種跡象表明……”
唐珊端著茶具進來,“談什麽,都把火氣給談上來了,來喝點水。老頭子,你別朝小蘇發脾氣,人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別把人氣走了,小心人再也不來。”
封秦冷哼了聲,“婦人之仁,你懂什麽?”
蘇昭煜倒了杯茶給封秦,“師父,喝水。”
唐珊也跟封秦嗆火,“就你懂,再懂也是個需要我伺候的老頭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我沒嫌棄你就不錯了。”
蘇昭煜連忙拉架,“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都半輩子的夫妻了。”
封秦看了一眼蘇昭煜,對唐珊說:“看了吧,這就是沒有媳婦的壞處。不懂得夫妻之間吵架的/情/趣,也不知道什麽叫做老婆孩子熱炕頭。”
唐珊說:“哎,小蘇還年輕,我當年要是生的是個女兒就好了,小蘇要是能做我的女婿,肯定是我的福氣。”
封秦因為唐珊的話被提起陳年往事,砸吧了一下嘴說:“哎,當初我也有過這種念頭,得了,不想了,囡囡都那麽大了,做什麽春秋大夢呢。”
蘇昭煜挑眉,他覺得自己可以走了,如果再留在這裡會被夫妻兩人無底線地調侃,也太不像話了。
蘇昭煜確實沒有體會過什麽叫做老婆孩子熱炕頭,因為他跟葉嶺都是各睡各的,即便是為數不多的睡一起,也沒有什麽太親密的動作。
蘇昭煜跟封秦唐珊道別後便回了家。
天已經黑了,秋風也越來越涼,十月底的夜晚需要一點毛織品來禦寒。
蘇昭煜打開燈,“媽,怎麽不開燈啊?”
姚青搖著輪椅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這不是想著能省一些就省一些,你賺錢也不容易。家裡不是還想要收養小圓嘛,女孩子要嬌養。”
蘇昭煜半跪了下來,他給姚青按摩著小腿,“媽,出了些事情,我們暫時可能收養不了小圓了。”
姚青說:“怎麽了,兒子?出什麽問題了?”
蘇昭煜琢磨了片刻,想委婉地跟姚青解釋小圓的事情,“仁愛福利院並不是個好的福利院,小圓在那個福利院待太久了,需要接受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她目前對於正確與錯誤的認知還很模糊,所以我們不能現在去收養她。”
姚青點了點頭,有些擔憂地問道:“那需要多久?”
蘇昭煜輕笑一聲,“媽,我上次帶你去複查的時候,醫生說你可以試著站起來走走了,如果在小圓沒來之前,你要是覺得無聊不如在家試著走走。”
姚青說:“也行。”
蘇昭煜起身,“好了,我去做飯了。媽,你今晚想吃什麽?”
姚青笑著說:“都行,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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