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輕笑了一聲,“也是,你畢竟是要感謝秦嬤嬤的。”
魏巍腳步一頓,隨後默不作聲地離開了小圓的房間。
小圓躺在床上看著灰蒙蒙的房頂,在心裡想著,或許阿泥留在福利院的照片並不是讓發現的人逃跑,而是應該讓裡面的人全部得到該有的報應,畢竟他們都該死!
小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上面糊滿了眼淚。
【棚戶區】
蘇昭煜下班之後去了一趟棚戶區,這裡不僅有半人高的棚戶,還有一片爛尾房,四處都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小圓的親生父母便住在這片爛尾房中其中的一間。
蘇昭煜根據資料上的內容敲開了一間房門,按照上面的內容來看,小圓的父親趙志剛這個點應該正準備出門。
開門的是一個面色蒼白、身材臃腫的女人。
這個女人似乎很怕生,她只是將門拉開一條小縫,謹慎又小心地看著蘇昭煜,“請問您找誰?”
蘇昭煜說:“您好,我是霞飛路巡捕房的探長,我叫蘇昭煜。請問,這裡是趙志剛的家嗎?”
女人點了點頭,她的雙肩微微放松,隨即又緊繃了起來,“我們家最近沒有犯事,是不是志剛他出什麽事情了?”
蘇昭煜微微一笑,安撫道:“您先別緊張,聽我說完。是這樣的,十年前您是不是有過一個女兒,但是在五年前的時候不小心走丟了。”
女人神情激動地點了點頭,她將房門拉得更大了些,“是有個女兒,我是有個女兒。她現在還活著嗎?”
蘇昭煜說:“活著,她現在在仁愛福利院裡,過得很好,您想見見她嗎?”
“想,我想見見她。”女人的雙眼裡啜滿了淚水,她往自己的腹部比劃了一番,“小圓大概有這麽高了吧,她在福利院裡有沒有好好吃放啊?”
蘇昭煜這才發覺面前的女人身懷有孕,“有好好吃飯,個子很高挑,而且機靈又漂亮。您丈夫在家嗎?我想同他談一下。”
女人別了別耳邊的碎發,“沒有,我這不是要生了嘛,沒法工作。他為了孩子以後能有口米湯喝,又去找了一份工作,差不多要早上六點才能回來。”
蘇昭煜點了點頭,他從門縫裡遞了張名片過去,“您既然想見小圓,明日九點到巡捕房來,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地址,可方便?”
女人如獲至寶地捧著那張薄薄的名氣,喜形於色地連聲道:“方便,方便,太方便了。明日我就去巡捕房,小圓現在在巡捕房嗎?”
蘇昭煜說:“沒有,她現在在福利院裡,明日來您便可以見到她。”
女人笑著說:“好,好。真是麻煩你了啊,蘇探長。”
“應該的。”說完,蘇昭煜便離開了。
天色已經擦黑,星星從絲絨藍的穹層中冒了出來,像是織女新紡的布匹。臨近中秋,街上除了飄香的桂花,還多了一絲烤白薯的香甜。
蘇昭煜開車回家,路過一旁白薯攤時,他看了一眼買白薯的人,隨手把車停在了路邊。
葉嶺接過攤主遞來的白薯,雙手來回拋著鑽進了蘇昭煜的車裡,“你這是去哪了,不應該剛下班嗎?”
蘇昭煜取了手帕幫葉嶺把滾燙的白薯包了起來,“剛剛去了趟棚戶區,這麽晚了怎麽出來了?”
葉嶺剝了塊白薯遞到了蘇昭煜的嘴邊,笑著說:“我想著我們剛開始談戀愛,總不能一天見不了一次吧。哎,我要是還住西區多好啊。對了,今天我阿爺給我找了個康復醫生,這一天到晚無聊的要死,我好不容易才遛出來的。”
蘇昭煜張嘴叼了那塊白薯,細膩又甜。
葉嶺空出手把屁股底下的檔案袋拿了出來,在蘇昭煜面前晃了晃,“好奇,能看一眼嗎?”
蘇昭煜點了點頭,他搖開車窗,夜風瞬間灌了進來。
葉嶺解開檔案袋的線,隨口調侃道:“你要兜風也不能選在這種人多的地方啊,多沒意思啊。”
蘇昭煜把白薯皮放到手帕裡,“坐好。”說完,他便把車開到了黃埔江邊。
葉嶺見四周黑了下來,隨手把資料放在了一旁,他推開車門,向後倚在了蘇昭煜的身上,他捋了捋額發,“吹江風,這舒服啊。對了,那福利院的案子查的怎麽樣了?”
蘇昭煜說:“該查的在孫斐然的案子中都查清楚了,有個小姑娘手裡可能有關鍵證據,她讓我們幫她找父母,以此來做交換。”
葉嶺評價道:“真是鬼精鬼精的,該不會是上次出走的那個吧。”
蘇昭煜應了一聲,“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女孩。”
葉嶺吃了口白薯,含糊不清地說:“小孩子有主見又鬼精可不討人喜。”
蘇昭煜從口袋裡摸出一份信封,“這個險些忘記給你了。”
葉嶺起身,他擦了擦手接過信封,“這是什麽?人生第一份情書?!”
蘇昭煜搖了搖頭,他伸手捏了捏葉嶺的後頸,“不是情書,是聘請書,案情顧問,上班時間自定,但是每天都要報道。”
葉嶺彈了彈信封,並沒表現出過分的興奮,他靠著椅背,歪頭看著蘇昭煜,意有所指地道:“熠辰啊,可惜了,我沒法及時去報道。我阿爺這個人雖然平時只是下下棋、喝喝茶,但是耳朵是順風耳,千裡之外的消息都能知道。不過呢,我努力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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