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煜捋了捋頭髮,他今日並沒有打發膠,受雨水的侵襲早已沾了潮意,他心裡有些煩躁,“陸川,你們在問施磊問題的時候被人看見了嗎?”
陸川說:“沒有避開人,就是在校園中,到處都是學生。”
蘇昭煜說:“你去幫姚六安和林蒙,直接逮捕蔣悅和薛山,不用跟他們廢話。”
葉嶺面上帶著絲嘲諷的笑,“我看現在的學生都快瘋了,霸凌殺人這種事情都乾得出來,真是不敢小看。”
“嗯?”莫楠翻過施磊的屍體,她揭開後者的短褲,“這……他們是畜牲吧,怎麽把人搞成這種樣子?”
葉嶺湊上前看了一眼,隨即面上閃過一絲震驚,他嘟囔道:“原來會……會這樣?”
蘇昭煜歎了一口氣說:“先帶回巡捕房吧。”
【霞飛路巡捕房】
回到巡捕房幾人立刻分工合作,蘇昭煜和林蒙去審問李家成,陸川和姚六安則一起審問蔣悅和薛山。
“這個女人……我認識啊,怎麽了嗎?”
李家成在上海算是小有名氣的企業家,不同於葉嶺之流的紈絝二世祖,他是實打實的白手起家,三十多歲事業才小有成就,前半生的蹉跎歲月消磨了朝氣與活力,如今剩下一片死沉沉的滄桑圓滑。
蘇昭煜問道:“據說前天晚上她去了你那邊,能具體說一聲你們每個時間段都做了什麽嗎?”
李家成推了推眼鏡,“她八點鍾來的,我們先是喝了點酒,之後便做了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情,然後她就走了,她很少在我家留宿,大概在個十二點左右吧,還是夜起的仆人告訴我她是幾點離開的。”
蘇昭煜蹙眉,“所以確實有人證明她已經在夜裡十二點離開了,但是那夜的雨似乎不小,即便是如此也放心她一人離開嗎?”
李家成面上流露出一絲苦惱,“我以為按照當天的天氣她會留下,而且完事後我便睡了,早上起來見她不在還有些驚訝,然後問了仆人一句,才知道她昨晚十二點冒著雨走了。”
蘇昭煜沉思了片刻,然後示意李家成留下一個有需要可以方便聯系的方式,隨後便讓林蒙帶他去取樣,接著他取了一張地圖,紅梅街在百慕酒店的北面,李家成住著法租界南邊的一片疊墅公寓內。
如果當晚楊盈語從李家成處出來,按照當時的天氣和時間,她只有步行回遠在東邊的住處,途徑的地方太多,而且路線很難固定,難以一一排查。
楊盈語的死亡時間是凌晨的一點到三點之間,除非走了狗屎運才能找到她離開李家成處到死亡這段時間內的目擊證人。
這個凶手實在過於聰明,雨夜作案目擊證人幾乎沒有,現場能遺留下的線索更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說現在連第一案發現場都沒有任何的線索。
蘇昭煜捏了捏眉心,思索起李家成有沒有說謊的可能。
蔣悅說:“長官,拜托,你們能不能長點腦子?懷疑我們殺人,證據呢?凶器呢?都沒有吧。”
陸川抬眸冷冷地掃了一眼蔣悅,“嗯,我有權懷疑你們,你們也有權為自己辯解,兩者並不衝突。說說施磊最近去了哪裡?做了什麽?”
蔣悅不耐煩地撇了撇嘴,“誰知道呢,我們又不是他的老媽子,他吃飯喝水上廁所還需要我們盯著?而且他最近不是跟你們走得很近嗎?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你們應該比我更了解他才是。”
姚六安怒聲道:“所以你們叫他告密者對不對?”
蔣悅一臉不解地看著姚六安,隨即笑出了聲,“什麽叫做我們叫他告密者?他本來就是告密者啊,我們四個人從一年級玩到畢業,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可就是有那麽一顆老鼠屎,自以為做了件好事,把我們的事全部告訴了你們。在你們眼裡看來,他是勇敢的,正義的,但是在我們眼裡呢?他就是告密者!”
姚六安說:“這叫包庇,這不叫告密。你們這些人難道就施磊是個清醒的嗎?別傻了,醒醒吧,自以為是只會讓你們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陸川看著蔣悅點了點頭,“對,施磊確實是告密者,他還告訴我們,蔣悅喜歡男人,最喜歡的是陳雲深,但是陳雲深不喜歡男人。”
蔣悅的臉突然漲成了豬肝色,暴怒之下,他攥起拳頭便打算跳上桌子去打陸川,結果被薛山及時攔了下來。
“蔣悅,你別衝動。”
蔣悅大吼道:“我要告你誹謗!”
陸川說:“我是不是胡說,等施磊的屍檢報告出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即便是你沒有/射/進/去,其中依舊可以提取到你的分泌液。”
蔣悅臉上的紅色逐漸褪去,整張臉變得煞白煞白的,卻依舊嘴硬的說:“那又怎樣?我又沒殺他,只是跟他上了床而已。”
陸川說:“施磊的死因尚未確定,性侵致死也有可能。”
薛山絞著手指,低頭抿了抿嘴唇,一副有苦難言的神色,隨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可能啊,施磊是被刀刺死的啊。”
陸川唇角一勾,“你怎麽知道他是被刀刺死的?”
蔣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薛山,厲聲訓斥道:“薛山?你也想當告密者?!”
薛山的額頭上落下大顆大顆的汗水,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蔣悅說:“我覺得你真的是個瘋子,我怕我再包庇你,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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