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去給你找房子,別說了。”夏銘可不想她出什麽意外,小蓉姐是他為數不多能夠談談心,能像是一個親姐姐一般的存在。她給夏銘的就只有親情的溫暖,為他擔心跟憂慮都不是假的,而且也從來不貪圖什麽。
小蓉姐算是張庭酒吧裡的第一批顧客,她認識夏銘很久了,從他十七八歲開始就認識。也算是看著夏銘一點一點長大,她從結婚到離婚,再到現在鬧成這樣,夏銘是全程的見證者。她是有點小錢的,不然也不會經常去酒吧跟夏銘買酒喝。她最喜歡就是下班的時候去喝上一杯,周末放假了就做做小點心。
她不想讓夏銘看到她一點一點的開始變得不好,她不想讓見證過她婚姻過程的夏銘再看到她落到這個地步。她大概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想要把孩子生下來自己照顧,她不敢回家,她本就是出生在一個極其重男輕女的家庭,所以就算回去了也沒有用,不僅會落得一番冷嘲熱諷,還得不到想要的溫暖跟照顧。“好,租個好點的房子。”小蓉姐答應了,“但是要用我的錢,我不花你的。”
“好。”夏銘已經把一整碗泡麵吃下肚子,“那我明天就開始給你找房子,盡量在這周內找到。”他用紙巾擦了擦嘴巴,總覺得這兒有些伸不開手腳,坐著都感覺不舒服。
“你要回去找張庭了?”小蓉姐問。
夏銘想了想,搖了搖頭。他不是很想找張庭,就張庭懷疑他的事情,已經成了一道他過不去的坎了。夏銘找不到人訴說自己心裡的話,這恰好碰上了小蓉姐,一不小心開了口,就劈裡啪啦的說了一通,把張庭的罪狀都給說了。
一說就是小半小時,小蓉姐竟然也不打斷他,就安安靜靜的聽他說完。等夏銘說完,她才皺了皺眉,“那他確實不厚道,怎麽會懷疑你。”她聽了都覺得不爽,夏銘是真心喜歡張庭的,可在她眼裡,張庭完全就是把夏銘的一片真心當狗吠。
夏銘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過分詳細,幾乎是把所有心事都傾訴出去了。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可他說出來又覺得心裡沒那麽憋屈,爽快多了。
“我看你乾脆別回去了,他不是一看你消失就緊張麽,你這會就多消失幾天看看他什麽反應。”小蓉姐提議道,“你就是對他太千依百順了,這怎麽行。”
“可是我就算消失了他還是有辦法把我找回去的。”夏銘說,“他手下人很多,我去到哪裡他都能找到我的行蹤。”這個也是夏銘比較煩的事情,似乎就算是他走到天涯海角,張庭還是不會放過他。
小蓉姐沉默了好久才問,“那你還很喜歡他?”
“不想。”
“那就回去吧,每天不愛他一點,別讓自己難過和受傷。”她抬手摸了摸夏銘脖子上刻著張庭名字縮寫的項圈,“不想就別愛了,把項圈摘下來吧。”
為什麽喜歡這件事情總是那麽難過。
那就每天不愛一點點。
——
張庭躺床上是怎麽也沒睡著,他才跟夏銘睡了幾個晚上,他竟然不習慣陪了他很多年的巨型泰迪熊了。也不知道夏銘去哪兒了又會幾點回來,張庭故意不讓自己多想他,還給自己找了點兒事情做,下午從床上磨磨唧唧的爬起床,還約了幾個小弟一起去看了個電影。只不過他嫌棄電影無聊,看了一半就先從電影院裡出來了。
吊兒郎當的坐在電影院下面的奶茶店裡叼著根煙看風景,其實他什麽都沒看進去。腦袋裡全是自己說出來昨天懷疑夏銘以後,夏銘那委屈到不行的臉。張庭還是覺得自己沒有錯,就算自己懷疑夏銘了,那夏銘只要跟他好好說清楚不就完事了,他又不是不信他,幹嘛那麽委屈。也不至於吧。
張庭就叼著煙也不抽,突然有個人站在他面前,抬頭一看,是他那片區的警察,曾經把張庭關進去過幾回的。張庭當然認得他,“有事?”
“你手下的人最近不太聽話啊。”他把張庭叼在嘴裡的煙點著了,“你也好生管管,別給我們惹那麽多麻煩。”
“誰惹事了,我不知道。”張庭如實回答,“我這幾年都是好公民,你可不要汙蔑我。”張庭抽了一口煙就把煙滅了,“誰不聽話了,你告訴我聽聽?”
“邱生。”警官給他報了個名字,“他先前不是一直跟著你混麽,我不知道你們什麽關系,但我提醒一下你,你手下的人開始反水了。而且他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用你的名字招搖,你最好管管。”
“…你為什麽告訴我。”張庭皺皺眉,他可是覺得自己跟這警察有不共戴天之仇。最好是河水不犯井水,永遠不相見。可現在提醒他手裡的人反水了,竟然是一個抓過他的警察。
“因為他們也沒犯什麽大事,抓進去也就關幾天,那倒還不如讓你來管。”警官跟他說,“走了。”他拍拍張庭的肩膀,“你也別惹事。”
張庭心裡不太爽,但他給自己報了‘邱生’這個名字,他倒是有點兒頭緒。邱生是夏銘的小狗腿兒,夏銘去哪兒他就去哪兒。所以張庭嫌他煩,在半年前就把人給趕走了,邱生這個人總喜歡在他身後搞小團體,把他趕走以後還一連串走了好幾個人,但都給足了脫離費才走的,張庭也沒再管什麽。
他手下的人開始反水了,而且還是曾經跟著夏銘的小狗腿。這種種跡象就像是把矛頭都指在夏銘身上似的,讓張庭不得不去想夏銘到底有沒有在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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