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陳玄越想越想找個縫鑽進去,無處可藏也只能用刷鍋發泄下心裡的尷尬。
聽完全程的沈硯知愣了好一會,接著就是笑, 笑從來不會搞砸事的學神居然在這麽關鍵的事上掉鏈子。
但就是這麽可靠的人辦了件令人啼笑皆非的糗事。
老實說, 這要換做除方陳玄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沈硯知都要高低當個記者好好問問當事人的心得。
誰讓這是方陳玄呢?
沈硯知不舍得再戳他的傷心事,也不想讓他往後回憶起和沈單宴的初次見面全是尷尬。
少年這會兒得是多麽自責啊。
沈硯知壓下笑意, 湊過去溫聲說:“別想那麽多,我爸沒那麽小心眼, 知道你是緊張才出錯, 這側面證明你對和他們見面的重視。就像他們穿著華麗來吃飯一樣,都是一種態度。”
“你不用安慰我, 搞砸了就是搞砸了。”方陳玄強撐著的那口氣在這刻散了,頹然塌下肩膀, “我太魯莽了, 叔叔喜歡什麽?”
失敗的事就不要再反覆去想, 該想的是如何拯救。
年輕人轉變思緒的反應就是這麽快。
沈硯知看他這麽虛心求教, 忍不住出餿主意:“他喜歡釣魚,不然你趁他去的時候, 偷偷買幾條魚放下去讓他滿載而歸?”
“知哥。”方陳玄無奈, “投機取巧獲得不了真心, 還很容易留下壞印象。”
“哎喲,我這不是在為你出謀劃策嗎?用與不用在你,他平時除了喜歡和我媽出去旅遊,也就剩下釣魚這一個愛好了。”
釣魚嗎?
所以那時候沈硯知在水庫救下他,也是因為和沈單宴去那附近釣魚,這麽說來,沈單宴也間接是他的救命恩人。
“在想什麽?”沈硯知問,“你真想從釣魚這入手,不如先學學怎麽釣,反正我跟在他身邊看這麽多年,一點兒沒學會。”
那是個需要靜下心來做的事,很耗耐心。
以沈硯知平時做事風格來說,讓他坐在那幾小時不動就為了釣條魚,確實夠為難的。
方陳玄把這件事記在心裡:“平時叔叔都去哪裡釣魚?”
“以前去的地方很多很雜,基本走到哪釣到哪,現在就在我家那邊,再遠是他朋友的莊園水庫,回頭我把那幾個地方都發給你。”
“好。”
“那你這樣是不是太辛苦了?”沈硯知一想他每天要忙的內容都覺得頭大,這似乎超出一個少年人該有的生活重擔。
“還好。”方陳玄沒覺得這有多累多忙,“以前找兼職要規劃和上學的合理時間,比這要頭疼很多,我也堅持下來了。”
提起那時候的經歷,沈硯知就覺得方惜聞是個狠人。
僅有的親人還是個那麽小的弟弟也能放開手這麽磨煉,磨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驕傲有之,更多的是欣慰。
當父母都不在世後,家人最希望能成長為人,再是個可造之材。
方陳玄現在就很好。
“哎,元旦過後你是不是快放假了?”
“聽舍友說今年放假會早,有安排?”
“是啊,滑雪沒去成,這之前說好的要去小鎮也沒兌現,人總不能在被打臉一次後就擺爛了。”
他能有這份心讓方陳玄很感動,就像是事事有回應。
一段路不再是自己獨自走過,有人相陪,無論沿途的風景是鮮花盛放還是枯木橫生,都變得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當初想要的那個人就在身邊,這就夠了。
方陳玄覺得一顆心都被他溫暖了:“我想,我真的很難離開你。”
沈硯知故作驚訝:“你還想離開我?”
不等方陳玄回答,他又調侃道:“這想法不對,不管我有沒有懷孕,你都不該再有這麽危險的想法。更絕的是你不能把這想法說出來,容易傷感情。”
幾句話把方陳玄說得內心感動全沒了。
不都說他是個浪漫主義的人嗎?
怎麽會感覺不到自己剛想表達的真實情感呢?
方陳玄不懂,且作為理科生的大腦轉不過他及時收住浪漫的點,只能生硬的認為他明白卻怕過度肉麻而轉移話題。
見家長的風波就這麽過去了。
白天沈硯知到公司上班,中午有方陳玄過來投喂加陪吃,每天心情舒暢,下班回家也能見到早就在家的方陳玄。
家裡有人在做飯等著,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美妙感覺。
偶爾沈硯知心血來潮想吃外賣,方陳玄也不會抬出所謂對身體不好的言論來勸他,而是積極配合一起選。
不說生活要有多少儀式感,是在這段感情和這些生活裡有了平淡卻又能活下去的衝勁。
寒冬也不是只有暖陽,還有冰雨。
一月下旬,冰冷的雨水砸在了薑家人的頭上。
當天集團出通告的時候,薑放第一時間進了沈硯知的辦公室。
“沈經理,這段時間來我的所作所為你也有目共睹。”
那確實,要說這麽順利踢走薑家,也是有他一份力。
沈硯知也明白他過來的用意:“對於你的去留,沈總沒表態,沒讓人事找你,我想就是最好的證明。”
公司內有不少人知道薑放的背景,可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背景就對一個人過多解讀。
沈硯知願意留著薑放做助理,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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