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宿舍門被敲響,連敲了三下,很嚴厲的聲音。
“開門!”
沈言一下認出是他們輔導員的聲音,馬上開了門。
“計老師,”沈言直接熱情微笑,“您怎麽來了?”
輔導員跟沈言挺熟,大一的時候沈言曾經傾情為班裡鞍前馬後不求名分地付出,給他省了不少事,最後也就要求換個宿舍,難得的是沈言達成目的後,還是很樂意做事,輔導員對他的印象一直不錯。
“朱寧波呢?能耐了啊,大三跟同學打架!”
“誰說打架了?肯定是誤傳,就是起了點小口角,問題已經解決了,”沈言滿臉真誠,“我們院一向是特別遵守行規的示范院,怎麽會出現打架鬥毆性質這麽嚴重的事呢?計老師,這肯定是誤傳,該不會有人故意胡說,想給咱們院扣帽子吧?”
輔導員盯著沈言那張無辜的臉,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小子,”眼睛往裡一瞟,叮囑道:“別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沈言壓低了聲音,表明他跟導員是一個陣線,“您放心,絕對沒事。”
輔導員走了,沈言松了口氣關上門,他也不怕張秦去搬弄是非,大三了,馬上快要實習,誰都不想再惹一身騷。
沈言拉了凳子在朱寧波對面坐下,“到底怎麽了?”
朱寧波低著頭不動不吭聲。
“張秦又嘴賤了?”
沈言這個人有個不是毛病的毛病,他護短。
朱寧波的為人他清楚,別人欺負上來都沒什麽反應,更不要說他會主動去惹別人了。
沈言抬臉看向趙林蘇。
趙林蘇:“是因為梁教?”
沈言:“……”
哇靠,老鐵,你怎麽知道還有這條支線?
沈言看向朱寧波。
朱寧波果然有反應了,抖了抖肩膀,抬起臉,雙眼紅紅道:“梁教他不是那種人。”
說來也可笑,梁客青在院裡一手遮天,朱寧波被梁客青收拾得死去活來,除了沈言趙林蘇想盡辦法幫朱寧波一把時,其他人都在看戲;梁客青停職了,那些人卻一個個都冒出來恭喜朱寧波,好像跟朱寧波同仇敵愾似的。
張秦就是其中之一。
“朱寧波,梁客青停職了,這下你可算熬出頭了。”
朱寧波尷尬地笑笑,沒說話,這種話他聽了一路,無奈又覺得不舒服,只能默默忍受。
“我就說,梁客青就是區別對待,你看他,對我們男生要求那麽苛刻,對女生態度多好,那就是一色狼。”
張秦笑得很猥瑣。
朱寧波炸了。
“你聽他放屁!”
沈言按住朱寧波的肩膀,“梁教對男女從來都是一視同仁,唐怡都掛過他的科!”
朱寧波淚眼婆娑地抬頭,“唐怡是誰?”
沈言:“……一學姐,很優秀的學姐,梁教那時候剛調來,下手很黑,掛了不知道多少人,哪分什麽男女。”
朱寧波點點頭,帶著哭腔堅定道:“我知道,梁教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沈言心道廢話,這人搞男學生的概率比搞女學生的概率大多了。
“好了,別哭了,你也太衝動了,你打他幹嘛呢?萬一背上個處分,畢業的時候多麻煩,你聽得不舒服,你告訴我,我出主意幫你陰他啊。”
朱寧波眼淚掉得更凶了,一頭扎進了沈言懷裡。
沈言猝不及防地被大塊頭給摟住了,他向後仰了仰,尷尬地輕拍了朱寧波肩膀兩下,“好了,別哭了。”眼角不住地向趙林蘇示意把人拉開。
趙林蘇盤著手,對他挑了挑眉。
沈言:?
信號接收失敗,沈言只能由著朱寧波哭了個痛快,這才把人勸進衛生間洗臉冷靜。
帶上洗手間門,沈言松了口氣,回頭趙林蘇正衝他笑,那笑容的含義,沈言秒懂。
“我就是拿唐怡舉個例子。”
沈言抬手摸摸自己的頭髮,語氣很理直氣壯。
趙林蘇笑了一聲,放下手道:“我又沒說什麽。”
沈言橫了他一眼,乾脆破罐破摔,“對對對,我還惦記她,下個月就去巴厘島搶婚,行了吧?”
“不錯,勇氣可嘉,”趙林蘇淡笑道,“值得再上一次學院頭條。”
沈言:“……”
朱寧波洗了臉出來,看樣子心情也平複了,“對不起沈言,今天是我衝動了,又害你給我善後。”
“我又沒做什麽,”沈言道,“梁教停職了,風言風語肯定會有,你最好別放在心上。”
朱寧波點了點頭,“嗯。”
“張秦要是還跟你過不去,你再跟我說。”
“不會的,我不理他。”
“這就對了了,波兒,”沈言看他已經冷靜下來,語氣也放松了,“我們不可能生活在沒有傻逼的世界裡,看開點兒,只要記住不被拉入傻逼的領域就行。”
朱寧波又點點頭,“耽誤你們時間了,快回去吧。”
“還回什麽回,”沈言回頭看向趙林蘇,“反正都這樣了,出去給波兒接個風,去去晦氣?”
出校門的路上,朱寧波受到了許多注目禮,他後知後覺地才感到丟人,努力地把自己回縮。
沈言注意到他,伸手拍了下他的背,“別太自戀,他們看的是我。”
朱寧波感激地瞄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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