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舟無意去和別人湊熱鬧,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小桌子旁吃東西。
一塊蛋糕下肚,宋聞舟意猶未盡,晃悠到自助水果區重新拿吃的,余光瞥見有人和他走到一起,以為對方也要拿同樣的水果,宋聞舟往旁邊讓了讓。
“宋先生。”那人叫他。
“嗯?”宋聞舟下意識轉頭答應。
來人是一位看上去挺年輕的男生,戴一副黑框眼鏡,有一丟丟面熟,但宋聞舟仔細想了下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他。
“您好,我叫時木。”時木伸出右手。
宋聞舟和他淺淺握了下,道:“你好。”
兩個不太擅長交際的人碰到一起,互相問好後尷尬地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是那個……”時木磕絆地說,“我在‘目送傳媒’工作。”
“哦——”宋聞舟恍然,“怪不得我看你有點眼熟。”
實際上宋聞舟此時並沒有真正想起來覺得時木面熟的原因,隻以為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天天去公司接穆遲下班,偶然看見過對方。
見他還依稀對自己有印象,時木不由得輕松了些,說:“我和穆總簽約那天在飯店遇見過您,還有您的朋友,當時我不知道您和穆總是……”
通過他的話,宋聞舟也想起了徐初剛回國那天他們去吃飯偶遇穆遲的情形。
當時他還賭著氣,沒和穆遲多說話,也沒有多注意穆遲和誰吃飯,穆遲卻不由分說地換掉他桌上的菜。想必時木和徐初一樣都是懵逼的。
思及此,宋聞舟不好意思地笑笑,“見笑了。”
“沒有沒有,”時木忙說,“我剛進公司沒多久,已經聽過好多人提到您了。”
“是嗎?”宋聞舟來了興趣,“都說我什麽了?”
時木笑道:“有說看見穆總早早站在公司門口等您接他下班的,也有說穆總收到您給他叫的外賣不讓前台送進他的辦公室,一定要自己下來拿,之後繞了一圈辦公區才回去,還有……”
時木頓了一下,繼續說:“說得最多的就是穆總又當著他們的面秀恩愛了。”
宋聞舟大囧,不知作何反應,隻好乾巴巴地笑幾聲,連忙轉移了話題,心裡將穆遲罵了個透。
兩人漸漸地不再拘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權當在這場宴會上找了個飯搭子,正好避免了與其他不認識的人尬聊,也不會因為一個人獨自待著顯得不合群。
穆遲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出乎宋聞舟意料的是,他是和徐初一道過來的,並且面上還挺和諧。
這倆不是見面就互嗆嗎,怎麽會走到一起?
沒等宋聞舟發出疑問,徐初朝他拋下個媚眼就匆匆穿進人群談笑風生去了。
宋聞舟隻得把目光移向穆遲,然而穆遲也沒有接他的茬,順手將他手上端著的果汁接過來一飲而盡,道:“吃飽了嗎?要是這兒待膩了咱就回家了。”
宋聞舟心想穆遲的事兒該是談妥了,況且他倆原本就是來湊個熱鬧的,再待下去也沒多大必要,不如回家去自在,便點了點頭說:“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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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小區公寓,廚房裡。
宋聞舟出神地望著鍋底接連冒起的小氣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短短幾十分鍾而已,事態怎麽發展成了他守在一鍋即將沸騰的水旁邊等著下面條。
出了宴會廳後,宋聞舟出於禮貌詢問是否需要送時木一程,在時木委婉地拒絕之後,他便和早早爬上副駕駛的穆遲先行駕車離開。
路上,穆遲使出了他百試不厭的招數——借酒裝“瘋”,嚷嚷著他不想回去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想去宋聞舟住的公寓坐坐。
這段路恰好離公寓不算遠,且近期宋聞舟一向對他是有求必應,沒多猶豫就調轉車頭,一路平穩地開進了小區,停在自己的雷克薩斯車屁股後面。
穆遲先一步下了車,像回自己家似的熟門熟路,腳下生風,絲毫不見酒醉的模樣。
OK,他想來坐坐,宋聞舟便陪他在客廳沙發上坐了二十分鍾,期間白開水續了三杯。
兩人在宴會上已經分別喝了不少果汁和酒,幾杯水下肚,衛生間都輪流跑了兩趟。
這般折騰許久,穆遲見宋聞舟絲毫沒有點追求心上人的覺悟,無奈地捂著肚子歪倒在沙發上。
宋聞舟忙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穆遲點點頭,氣若遊絲,“先前光顧著喝酒,沒吃東西,胃有點疼。”
“啊。”宋聞舟發出個單音節,胃疼你捂著肚子幹嘛?
但他也不好拆穿,斟酌著問:“我拿胃藥給你吃?”
他早年胃病嚴重,這些年在穆遲的細心呵護下胃倒是沒再發作過,但無論住在哪兒還是會買些胃藥放著以備不時之需。
“不用,”穆遲的聲音愈發低,“我覺得吃點東西應該就會好了。”
於是乎,宋聞舟此時站在了廚房裡準備給穆遲下面條。
鍋底的氣泡逐漸密集,宋聞舟拉開上方的櫥櫃拿出雞蛋面,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櫃門甫一關上,就見那剛才還躺在沙發上無病呻吟的男人湊了過來。
穆遲原本是打算陪宋聞舟玩老夫老夫重新戀愛的遊戲玩到宋聞舟主動叫停的,最近的確也很享受被宋聞舟時刻惦記著的感覺,但他現在有點憋不住了。
得以進入宋聞舟的私人領域,埋頭裝胃疼時鼻間充斥的都是宋聞舟的氣息,他滿足地吸食良久,這才起身尋找宋聞舟給他下面條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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