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韻有點遺憾,她真的挺想見見那女孩。
關雪息哪敢讓她見?
他做賊心虛地下樓,才出樓門,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遠處一棵大樹下的陳跡。
那是棵櫻花樹,但冬天無花可賞,光禿禿的樹乾上堆著幾搓雪,風一吹,雪沫掉落,陳跡只顧盯著關雪息家的方向,自己身邊有什麽全然不知,被紛紛揚揚灑了一肩。
“……”關雪息沒走到他身邊呢,就被那道遠望而來的目光盯得心跳加速,渾身不自在起來。
短短十幾步路,陳跡卻好像等不及關雪息慢慢走向他,大步迎上來,看動作是想牽手,但光天化日之下,他忍住了。
“我們找個方便的地方說話吧。”
“嗯,去哪兒?”
“你家這邊我不熟,你選地方。”
陳跡一看就心情很好,那雙總是冷淡的眼睛罕見地閃著光芒,他將眼前的心上人仔細打量一遍,著迷於對方烏黑的發,白皙的臉龐,呼吸時微張的唇……
盯了片刻,陳跡突然前言不搭後語地說:“我好想親你,關雪息。”
“……”
關雪息的耳朵騰地熱了:“又亂說什麽啊!”
“怎麽是亂說?”陳跡很有底氣,“現在我是你男朋友了,你想賴帳嗎?”
關雪息不吭聲,轉頭往小區外面走。
陳跡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說:“我們總分相同,並列第一,分數白紙黑字地寫在那裡,全校都知道了,你想賴也賴不掉。”
“我才不是那種人。”關雪息用余光瞥陳跡一眼,“但十六中根本沒有並列第一的說法,總分相同就按單科成績排位次,和高考規則一樣,你不知道嗎?”
陳跡還真不知道:“什麽規則?”
關雪息得意地笑了笑:“文史科按語文、英語、數學、文綜的順序排,理工科按數學、英語、語文、理綜的順序排,你英語分數比我低,只能屈居第二了。”
陳跡:“……”
關雪息踩著地面積雪,腳步輕快地走出小區大門。四下一望,沒什麽適合他倆待的地方。主要是附近熟人太多,他怕被人撞見。
關雪息領著陳跡往公交站的方向走。
陳跡無語凝噎了好半天,冷不防說:“這個規則不能算數。”
“怎麽不算數?”關雪息斜睨了他一眼。
陳跡很有邏輯地說:“我們總分相同,相同就是相同,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但排名規則是可變更的,可能每個學校都不一樣,它只是個表面形式。我們不能被形式束縛住,忽視了本質事實。”
關雪息:“……”
他應該去參加辯論賽。
“我說得不對嗎?”陳跡追問道,“關雪息,你到底要不要當我男朋友?”
“我懶得理你。”關雪息加快腳步,眼神閃躲。
陳跡卻緊追不舍:“懶得理我是什麽意思?你不願意和我談戀愛嗎?”
關雪息不正面回答,陳跡偏要逼問:“你不喜歡我?你要毀約?”
“……”
他們走在人行道上,陳跡猛地按住關雪息的肩膀,迫近他的臉。
“你幹什麽?”關雪息的面頰泛上一層粉,微微氣喘。
陳跡盯著他的眼神就像之前每一次要吻他時那樣,黏而曖昧。陳跡手掌收緊,掐住他的肩,“關雪息,不許賴帳。”
關雪息強橫道:“賴了又怎樣?”
陳跡微微一低頭:“你敢賴帳,我就敢在這親你。”
他瞥了一眼四周的行人,嗓音低沉而充滿威脅。
“……”
關雪息哽了下,下意識想說“你敢,我打死你”,但他覺得陳跡真的敢,話音便止住,說不出話來了。
陳跡反客為主,拉著他上公交車:“我媽回老家了,明天上午才回來。我帶你去我家吧?晚上給你做飯吃。”
“這……不好吧?”關雪息不太想去。
陳跡很懂該怎麽跟他交流,要麽順著他哄著他,要麽激他一下。
陳跡說:“你不敢去?怕我?”
“……”
“怕”是指什麽不言而喻,關雪息怎麽可能服軟:“去就去唄,廢話那麽多。”
下車時才兩點多鍾,今天天氣好,下午不太冷。
陳跡帶關雪息上樓,打開家門,幫他脫下羽絨服掛好,“你先坐,要喝點什麽嗎?”
“不喝。”關雪息站在沙發前,打量客廳裡的陳設。
陳跡家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他以為這應該是一個有些陳舊但充滿煙火氣的屋子,處處都是生活的痕跡。
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客廳的擺設過於簡單了,幾乎可以說全是必需品,沒有多余的物件,因此顯得有點空蕩。
但物件少更顯乾淨,每個角落都收拾得很整潔,看著舒服,倒也不錯。
陳跡去倒水,關雪息走到一間臥室門前,問他:“這是你的房間嗎?”
陳跡回頭看了一眼:“對。”
關雪息走進房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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