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舟打開最下層的一格抽屜,裡面的避孕套居然按照從薄到厚的順序,整齊排列。
鍾時沐不僅看見了,還看得很仔細,厚薄都區分清楚了。
司舟心情很複雜。
這幾盒避孕套他買了很久了,幾個月前他覺得一個人住的太沒意思,就叫了一隻小鴨子來玩玩。
那隻小鴨子是大部分alpha都喜歡的類型,體型嬌小,很會撒嬌,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就很會哭,跟他的信息素契合度也不錯,有85%,操/起來應該會很舒服。
但最後也沒發生什麽。
他坐在床邊抽了根煙,給了錢就讓人走了。對著小鴨子的身體,他突然覺得,這麽玩兒也沒什麽意思。
鍾時沐看見這些,該不會覺得他是個作風混亂的人吧?
可是他也不能衝過去解釋,這些東西只是買回來放著,他並沒用過。
算了。司舟關上抽屜,也沒再抽煙,喝掉了桌上的蜂蜜水。
鍾時沐在客廳的沙發坐著,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等他,司舟到穿衣鏡前把袖口整理好,打上領帶。
鍾時沐問:“你還去上班?我跟聞傑說你不舒服,給你請假了。”
“躺久了頭更疼,還不如找點事做。”更何況最近他真的挺忙的,恨不得長出八隻手,司舟套上西服,沉了沉,問道,“昨晚上很多事我不記得了,酒品沒有很難看吧。”
鍾時沐一時不知道他說的酒品,是指嘔的兩眼發紅,還是要抓垃圾桶的蝦往嘴裡塞,但不論哪一件,司舟應該都不想表現出來。
“沒有。只是抱著杯子從沙發滾下來,潑了一身水。”
“那就好。”司舟取下衣架的羽絨服外套,到玄關處換好鞋,手放在門把上停了兩秒,沒有推開門。
門口放了一袋垃圾,從沒封嚴的袋口能看到裡面混雜在一起的飯菜。
司舟眉尖輕輕蹙動,腦子裡冒出一點零星的記憶碎片:一桌飯菜,鍾時沐黑著臉全部倒進垃圾桶。
他想起了,他本來約好跟鍾時沐一起吃晚飯,但他忘的一乾二淨。
司舟揉了揉眉心,在門口站了好幾秒,像是在糾結要不要開口,最終還是回身對鍾時沐說:“我今晚想回家吃飯。”
空氣變得寂靜。
司舟在向他道歉嗎?鍾時沐難以置信的定在沙發。
雖然沒說對不起,但鍾時沐懂得alpha的表達方式,他們不會像omega一樣粘人撒嬌,一遍遍說我錯了,他們更傾向於給彼此緩和的台階。
真是很少見,鍾時沐跟司舟認識這麽多年,還沒見過司舟低頭。
鍾時沐答應的很爽快:“行!”
司舟出門上班,鍾時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衛生,繼續發布維修帖子,承包各種修理業務。
到了下午,鍾時沐跟昨天一樣去超市買菜、做飯,擺好盤,把紅酒提前倒進醒酒器裡,等著司舟回家。
然而六點鍾,司舟依然沒回家。
冬天的白晝短的轉瞬即逝,六點鍾天已經黑了,再過十幾分鍾就能完全黑透,鍾時沐空對著一桌飯菜,心情漸漸煩悶。
鍾時沐打開手機看了幾次,沒有司舟的消息,撥司舟的電話也關機了。
等人是件心焦的事,音訊全無更是讓人心煩。
又一次放他鴿子。鍾時沐等到七點鍾,腦子裡只有這一句話。
司舟如果有事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司舟卻連一條信息都沒發給他,連做人最基本的尊重和溝通都沒有。
鍾時沐不等了,站起身,椅腿向後摩擦,煩躁的發出吱呀聲。
一再爽約,失聯找不到人,換到誰身上都會窩火。
這次就算司舟醉到睡廁所,他都不會管,鍾時沐憤憤的想著,上樓去睡覺。
樓梯剛走到一半,門鎖響了兩下。
鍾時沐順著聲音看去,司舟拎著一隻黑色塑料袋進門,按開了玄關處的燈,淡黃色的柔光聚光燈似的從他頭頂落下。
他看起來有點狼狽,隻穿了西裝,沒套羽絨服,鼻梁連著兩頰讓冷風刺出一道紅印,像是凍傷妝的腮紅。
司舟抬頭看見站在樓梯的鍾時沐,臉上笑了一下。
只是稍微翹了一下嘴角,沒有假笑那樣標準,鍾時沐的心臟處卻讓鼓錘猛地敲了一下。
“外套呢?”鍾時沐明明記得早上司舟出門的時候,有穿外套。
“忘辦公室了。”司舟把黑色塑料袋掛到廚房,“我買了幾隻大閘蟹,蒸一蒸吃。”
“我去弄。”鍾時沐自然的下樓去廚房蒸蟹,看到司舟在給手機充電,手機屏上赫然顯示著赤色的0%。
“一直在忙?”
“嗯。精聯總部有個臨時的線上會議,開的時間有點久,充電器還壞了,明天得去買根新的數據線。”
“花那個錢幹嘛,拿來我給修。”
司舟吃驚道:“這個你也會修?”
“簡單,把裡面的線接上就行。”
“明天給拿回來,數據線在電腦包裡,也放辦公室了。”司舟松開襯衫上面的紐扣,“蟹要蒸一會,我去衝個熱水澡。”
“好。”
司舟從他身邊經過,帶過一股涼氣,鍾時沐心想,這麽冷的天,也能把外套也落在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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