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半,司舟已經到了辦公室。
各部門負責人打著哈欠進門,瞟見在辦公室看早報的司舟,立馬嚇醒了。
他可是分會長啊,遲到早退不應該是家常便飯嗎?
司舟顯然跟他們之前的領導不一樣,他足夠以身作則,八點鍾,司舟準時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抓遲到。
他的表情很柔和,還會對遲到的人笑著點個頭示意,但這只會讓人格外的抬不起頭。
“今天遲到了十二個。”司舟笑了笑,“這麽懶散,直接把分部解散,改成養老院好了。”
聞傑尬然的露出個僵硬的笑容:“後援隊事兒少,他們懶散慣了。”
“能乾就乾,不能乾就遞辭呈,我難道還擋著他們各奔前途?”司舟踱著步子到各個崗位上審查工作,“明天弄個簽到機,遲到按條例扣工資。”
“是。”
司舟把各部門巡查一遍,只剩了宿舍區。
聞傑暗暗替鍾時沐捏了把汗,這麽大的太陽,宿舍樓又是最空閑的地方,看門大爺都蓋著報紙睡了,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該找個陰涼地歇著去了。
聞傑私心裡很不想鍾時沐被開除,畢竟放在那真的很養眼啊。
但沒想到遠處就看見鍾時沐在陽光底下站得筆挺。司舟遙看了一眼,沒再走近,整個精聯分部,最不用查的崗就是鍾時沐。
“看見了嗎。”司舟問聞傑。
“啊……是。”聞傑有點驚,居然真的有人,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崗位,明明可以偷懶,卻還是在太陽底下曬著站軍姿嗎。
“不管在什麽崗位,都能一絲不苟的完成本職工作,才是一個戰員該有的基本素質。”在這一點上,司舟挑不出鍾時沐任何毛病,“明天全員大會上,表揚鍾時沐。”
鍾時沐目送司舟回辦公樓,一會兒有他好受的。
司舟巡查完工作返回辦公室,正在跟聞傑商量如何制定規整制度,忽然動了動鼻子:“什麽味道。”
“好像是……玫瑰花?”
司舟幾不可見的皺了眉,他對玫瑰花香過敏。
然而下一刻,一個omega穿著小裙子從回廊裡跑上去,把一朵玫瑰花直接塞到了司舟手裡。
司舟肉眼可見的往後撤了半步,玫瑰花的香氛分子好像鑽進了他衣服裡,引得他皮膚發癢,緊接著幾個omega一哄而上,挨個給他送玫瑰花,他手裡很快抱了一大捧。
他幾乎能感覺到他身上在凸起一個個發癢的過敏風團,這些人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這是整的哪一出?
基地成員們忽然拍著手唱起生日歌,他忘了今天是他身份證上的生日。
雖然他很不喜歡玫瑰花,渾身像爬了蟲子,可這時候冷臉,他在分會的形象就會崩塌,也會打擊到成員的積極性,引起負面影響。
權衡利弊,哪怕他想立馬把這些花和omega一起扔出去,也只能暫時忍一忍。
“領導生日快樂!”兩個omega歡呼著把一捧玫瑰花瓣揚到了司舟頭上。
要換了別的場景,司舟已經發火了。他最討厭過敏原從他頭上飄下去。
但此刻,他臉上沒有任何嫌惡,他定力足夠讓他維持表面的鎮定和禮貌,隱藏著內心的煩躁和渾身的癢,臉上露出驚喜而溫和的笑容:
“非常感謝大家,我都忘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大家這麽有心,我非常感動。”
一個omega道:“這還是鍾哥的主意,鍾哥主意真的很浪漫啊!”
“是嗎,我會好好感謝他。”司舟臉上笑意不減,沒人看出他笑容背後想弄死鍾時沐的心,“不過我想,我一個人的生日是微不足道的,那些曾經為了保衛和平獻出生命的英雄,更應該得到這些花。”
司舟幾句話,一下把格局提升了。
司舟快步往門外走,再待下去他就要窒息了,他把花遞給聞傑:“帶大家去烈士陵園獻花。”
“去烈士陵園獻……玫瑰?”
“有什麽不可以?烈士們值得任何花束。”司舟的脖頸上已經有點發紅,聞傑剛要問,司舟含笑打斷他,“去吧,把所有花都帶走。”
司舟雖然沒明說,可明眼人都看出,他過敏了。
明明都過敏了,司舟卻始終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對大家表示感謝,還想到了烈士們,omega們格外崇拜起來,這才是真正有涵養,有高度的alpha啊!
聞傑高高興興帶著一堆人坐大巴車去烈士陵園掃墓。
那些人都走了,司舟氣笑出聲,他剛才居然還打算在全體大會上表揚鍾時沐?腦子讓驢踢了。
鍾時沐還真是會打他的臉啊。
司舟耐著性子去醫務室拿了一顆脫敏藥吃,出來正好看見在水房打水的鍾時沐。
鍾時沐出神的凝視著聞傑準備出發的掃墓半日遊小分隊,表情好像有點鬱悶。
司舟居然把人都引烈士陵園去了,隱約還能聽見他們讚不絕口的誇著司舟的格局和涵養。
鍾時沐胸口一悶,司舟這人是真能裝,裝出逼格了。
鍾時沐回頭,眼神撞見了司舟,兩人四目一對,司舟笑道:“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
“忒客氣,咱倆誰跟誰啊。”鍾時沐把昨天司舟給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一搭眼就看見了司舟脖子上因為過敏起的粉色風團,堆湊在一起,看起來居然有點像玫瑰花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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