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好看家裡又有錢,被寵的有點小脾氣太正常了。
臨走前石寧歡瞧著葛正宇陰沉的臉色,走過去悄悄替阮知寧辯解了兩句:“阮知寧一看就是那種有錢人啊,昨天那個帥哥我也看見了。就給人的感覺……你能懂吧?跟我們普通人不太一樣。”
“我說你好端端的惹他乾嗎?他又沒得罪你。”
大門關上後整個宿舍只剩下衛生間裡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其他兩個室友是了解內情的,趁阮知寧在洗澡也壓低了音量悄聲說道:“葛正宇,昨天阮知寧不是說了自己是直男嘛!你剛才那麽說換做任何人都會生氣!”
“是啊,我感覺阮知寧脾氣還算好的,要是我肯定想揍人了。”
“你說自己總是被直男表白,可是我們都是直男啊。大家是要一起住四年的,你這樣我們都會受到影響。”
葛正宇在見到阮知寧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同性戀,不過阮知寧的否認和剛剛他的態度讓葛正宇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本來葛正宇打算在確認阮知寧是同性戀之後去找輔導員,然後申請換宿舍。不過阮知寧那麽理直氣壯,說不準自己這次真的看岔眼了。
聽到室友的責怪葛正宇緩了臉色,道歉的語氣聽上去挺誠懇:“不好意思是我太敏感了,以後我不會說了。”
阮知寧洗完澡出來三個室友已經開始排位了,畢竟男生增進感情的最快方式就是一起玩遊戲。
“阮知寧!你洗完啦?要不要一起排位!”
阮知寧拒絕了,很坦誠地說自己不會玩。他走到陽台洗掉了今天換下來的衣服,洗完默默爬上了床。
床簾是深藍色的,拉上之後擋住了外頭的燈光。折騰了一天這會兒阮知寧抱著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並沒有被劈裡啪啦的鍵盤聲跟交談聲所困擾。
他拿出手機,看見賀斯揚在五分鍾前給他發了微信消息。
賀斯揚:想起來我的行李箱還在你那裡。
知寧:對哦哥哥!你明天有時間來拿嗎?
知寧:不對啊你是明天早上的飛機!那怎麽辦!我現在給你送來!
賀斯揚:不用,我背一個包就可以了,缺什麽在那裡買就好。
賀斯揚:你早點休息,晚安寶寶。
軍訓期間每個早上樓道裡都會有起床鈴,今早起床阮知寧的第一感覺就是脖子好疼。他迷迷糊糊地走到衛生間,抬起頭去摸自己的脖頸。
“嘶……”頸側有一塊皮膚泛著紅,阮知寧皺著臉放下手。室友在門外聽到聲音,探頭看了進來:“怎麽了?”
“好像是曬傷了。”阮知寧垂下眼睛去擠牙膏,語氣聽上去不是很在意,“可能過幾天就好了。”
“昨天那麽大的太陽!你沒帶防曬霜嗎?!沒有的話我借你!”
“帶了……”
像是做了錯事被抓包,阮知寧眨了眨眼睛,想到現在坐上飛機的人,這時倒開始慶幸賀斯揚今天出國了。
他抬起頭,不好意思地朝室友笑了笑,很小聲地回答:“我忘記塗了。”
今天的氣溫是39度,猛烈的陽光曬得塑膠跑道都特別燙腳。上午解散阮知寧熱得頭暈眼花,根本沒了吃飯的心思。
他是最早回宿舍的,之後室友們買了中飯也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阮知寧沒精打采地趴在書桌上,室友瞧他臉色不太好,關切地問他有沒有吃過午飯。
阮知寧神情懨懨,葛正宇聽到他的回復嗤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娘娘腔。”
在沒考上大學前阮知寧一直覺得自己運氣很好,遇上的都是很善良的人。這麽一來葛正宇就顯得特別像異類,阮知寧也沒有想到原來有人可以讓人那麽討厭。
周圍是片刻的靜謐,身後突然響起椅子挪動的聲音。
“……阮知寧——!”
葛正宇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在室友的驚呼聲中他的後腦杓挨了狠狠一巴掌。葛正宇痛得低了下頭,迅速站起來衝站在他身後的阮知寧揮拳。
“別打架別打架別打架!”
兩個室友立刻衝過來拉架。一米九的男生人高馬大,混亂中阮知寧被打到臉,吃痛地悶哼。
室友一邊拉一個,手忙腳亂好歹是把兩人給攔住了。阮知寧有點中暑的征兆又沒吃午飯,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葛正宇瞧著不遠處的小男生一聲不吭地瞪著自己,泄憤般地踹了一腳椅子,不屑道:“是他先動手的!”
“少說兩句!消消氣消消氣!”
葛正宇那幾拳是實打實的,阮知寧覺得自己整張臉都痛麻了。他扭過頭對身邊的室友說話,後者愣了一下,默默松開了手。
在眾人的目光下阮知寧伸手拿過書桌上的迷彩服和帽子,直接離開了宿舍。
下午是兩點集合,阮知寧準時出現在隊列。鬢邊的卷發有一撮翹了起來,阮知寧抬起手調整帽子,把帽簷壓得很低。
前方的教官厲聲倒數著時間,身邊的同班同學站好後不經意朝旁邊瞥了一眼,看見阮知寧臉上的淤青愣住了。
“你怎麽回事?”他不敢大聲說話,聲音壓在喉嚨裡,聽起來不清不楚的,“早上不是還好好的,跟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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