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鍾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揚了揚嘴角。“就只能放東西?”許寉沒聽明白,只見他回過身,乾淨利落地把畫架塞進畫袋,背上就往外走。
等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宿舍門口,許寉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一個二十寸的灰色行李箱擋在門前,體積不大,氣勢還挺足。許隺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發現上面居然還貼著許多簡筆畫小人的貼紙。
“凱斯·哈林的塗鴉,”許隺一眼就認出來,轉頭問符鍾舟,“這是你的?”
“許寉哥哥,”符鍾舟又開始學彭鵬撒嬌,聲音沙啞具有迷惑性。“今晚收留我唄。”
可愛型男生不能打動許寉,但是撒嬌的鐵直男可以。
許寉的耳朵紅透了,符鍾舟卻還把下巴擱在他肩上蹭。他們兩個差不多高,符鍾舟弓著身子跟他撒嬌,樣子有些滑稽,但卻引誘著許隺開了門。
“你先在邊上坐著,”許寉貼心地給他把椅子拉開,“我得把東西收拾收拾。”
“那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少東西。”符鍾舟蹲下身,拉開畫袋的拉鏈檢查。“畫板,鉛筆盒,水粉筆……”他清點了一下,忽然抬頭問:“你是不是沒帶水粉紙?”
他一抬頭,和許寉手裡的行李箱迎面撞上。
“唔!”符鍾舟動作太大,鼻梁一下子就紅了。
許寉轉身的時候不知道他蹲在自己旁邊,聽到這聲響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扔了手裡的箱子,蹲到符鍾舟面前檢查他的臉。
符鍾舟兩隻手捂著鼻子,眼淚都被他撞出來了。
“讓我看看,沒破皮吧?”許寉焦急地抓住他擋著臉的手,好在沒出血,只是紅了一塊。
那一瞬間的疼痛過去了,符鍾舟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許寉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嘴,“沒事就好。”符鍾舟趁他還蹲著,主動把鼻尖貼過去,在許寉的嘴唇上蹭了一下。“你拿那麽大的箱子幹什麽?”
大嗎?許寉轉身瞥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平時他出門超過五天都帶大箱子,習慣了也就不覺得大,但是一對比符鍾舟的登機箱,自己的箱子確實有點兒大。
他心虛地瞥了一眼符鍾舟,“你那麽小一個箱子,能帶多少東西?”
“這你就沒經驗了。”符鍾舟站起身,坐在椅子上翹了個二郎腿,“出去寫生行李當然是越少越好,去年我們住在深山裡,光是把行李提上去就夠費勁了,最後還得提下來。”
許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是怎麽想都覺得用小箱子放不下那麽多東西。小號行李箱他不是沒有,但要把一周的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都帶上,他實在是無從下手。
符鍾舟看著他迷茫地站在打開的衣櫃前,於是勾勾手指,起身把自己的箱子打開了。
“來,教你怎麽規劃空間。”他頑劣地眨了眨眼。許寉比起學習收納,他更好奇符鍾舟都帶了什麽,於是非常順從地蹲到箱子對面。
兩人圍著打開的行李箱,場面有些詭異。
符鍾舟的東西全都放置得整整齊齊。他所有的衣物一件件卷成小卷,疊在褲子上,襪子也卷起來塞在縫隙裡。還有些防曬霜、牙刷、充電器之類的生活用品,都有條不紊地放在另一邊,所有東西緊緊挨在一起,沒有浪費任何空間。
許寉很想吐槽一句,但轉念一想,符鍾舟好像還真是個處女座,於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你看你看,帶四套換洗衣服就夠用了,”符鍾舟扒拉著自己的東西,“這個大小的行李箱足夠正好,還能帶個頭戴式耳機,你看……還有水杯……”
許寉順著他的手指,看著他把耳機和水杯扒拉出來,透明的玻璃杯下,仿佛透出來什麽東西。
符鍾舟拿著玻璃杯的動作也一頓,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又放回去。
“等會。”
許寉一把按住他的手,抬眼用某種質疑的表情看著他。“玻璃杯拿開。”
“下面……是,一些藥,”符鍾舟緊張兮兮地吞了口口水,對他露出一個非常英俊的微笑,“就……跌打損傷噴霧,創可貼,還有濕紙巾之類的。”
“……濕紙巾?”
兩人手上暗暗較勁,許寉覆著他的手背,把他手裡的瓶子拎起來。
瓶子下邊是一盒創可貼,創可貼下邊——壓著兩個藍色包裝的套。
“……符鍾舟……”
許寉感覺自己一身的火都要被他點燃了。符鍾舟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兩隻手邊抖邊把東西都塞回去,其凌亂程度,絲毫沒有“空間管理大師”的風范。
他把行李箱強行合上推到牆邊,起身就要跑,被許寉一把拉住了。
“符鍾舟,你以前談戀愛也這麽著急?”
許寉把他摁在椅子上,兩隻手捏住他的肩膀,整張臉都湊了上去,腮幫子咬地緊緊的。
“不是,不是。”符鍾舟的兩條長腿討好似的碰碰他的膝蓋,企圖給他順毛,“我只是做一個準備。”
“準備?”許寉心裡沒那麽酸了,但一想起那兩個藏在角落裡的安全套包裝,一股邪火就要往上湧。他掀起眼皮看了符鍾舟一眼,貼到對方的耳邊一字一頓地問:“給我準備的,還是給你自己準備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