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呢。”
他斜歪在椅子上,百般不願意的掀起眼皮。
“在這兒呢,”符鍾舟把打包的午飯放在顏料盒上,又把吸管插到奶茶裡遞給他。“你先喝兩口,溫度正好不傷胃。”
許寉手裡捧著奶茶,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
“我……”他呆呆地看著緊張得直搓手的符鍾舟,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謝謝。”
符鍾舟的神情卻好看了不少,“那你快吃吧,以後別凶我了。”
“我沒有凶你。”許寉嘬了一口薑撞奶茶,感覺和上次喝的差不多。“是你自己想多了。”
“啊,有可能吧。”符鍾舟靠在婁琢的椅子上。許寉毫不客氣地開始吃飯,把飯盒裡那些紅燒魚和青菜統統扒進嘴裡。雖然吃相不太好看,但他實在太餓了,也顧不上符鍾舟在場便狼吞虎咽起來。
進食的間隙,他悄悄抬眼看了看自己的衣食父母,發現符鍾舟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睛盯著他。許寉還沒準確分辨出他的情緒,就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含情脈脈。
許寉氣急,一口咬斷嘴裡的魚骨頭。這人喝醉了認錯人就算了,怎麽沒喝醉還敢盯著他想前女友啊?真是豈有此理!
他在心裡把謝妍的臉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實在沒覺得自己和她有什麽相像,於是暗暗咬牙問道:
“符鍾舟,我和你前女友很像嗎?”
符鍾舟一愣,仿佛魂魄被他從很遠的地方牽引回來。
“……問這個幹什麽。”
許寉把魚骨頭嚼碎了,直接吞下去。“……你之前喝醉了,不就抱著我喊她的名字嗎?”
“啊…”符鍾舟仿佛是沒想到他舊事重提,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你們兩個都很凶。”
許寉差點被他氣昏過去,真實上演了一場什麽叫做如鯁在喉。
最後,這頓飯是許寉背對著符鍾舟吃完的,直到婁琢從隔壁班回來,兩人間的奇怪氛圍才終於被打破。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婁琢疑惑地探頭去看對著牆壁吃飯的許寉,毫不客氣地拍了張圖片P成“面壁思過”的表情包。
下午的課一切照舊,許寉借鑒了婁琢的一些畫法,繼續完善上午沒畫完的練習。
“畫完了的,交上來就可以走了。”
下課鈴一響,陸老師就拎著包出了教室,隻留下這麽一句無情的命令。
許寉已經畫得差不多了,但總感覺還可以再完善一下,因此坐在位置上沒有動。他瞥了一眼婁琢的畫,問:“不去找宋清涵嗎?”
“她高中同學來看她,現在應該溜去校外吃飯了。”她說著便掏出手機發消息,臉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啊,一直沒回消息。”婁琢的笑容又漸漸淡下去,“打電話也不接,這是怎麽了?”
“應該和同學聊得很開心,沒有看手機吧。”許寉安慰道,“別擔心,等會下課去找她。”
“嗯。”
婁琢的手指不安地在屏幕上滑動兩下,最後還是停在了輸入鍵盤上。
【下課了嗎?】
二十米之外。少女跟著走讀生們鑽進鐵門裡“偷渡”成功,就在她從人群裡擠出來時,放在兜裡的手機“叮”的響了一聲。她沒有聽見,而是向事先約定好的飯店走去。
宋清涵常常跟著其他人混出校門,對這周邊的大路小巷了如指掌,為了圖方便,她選了一條僻靜的小路。這條路兩邊都是快拆遷的居民房,年久失修,已經沒幾個人住在裡面了。
“啊,是這個女的吧?”
她剛踏進狹窄的小巷裡,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一群年輕人。她起初還疑惑地回頭張望,以為他們說的是別人,但回頭一看,她已經被這群人圍了起來。
“跟我們走吧,鄒哥說好久沒見,想你了。”其中一個領頭的甚至還帶著家夥,金屬的棒球棍扛在肩上,看上去很有分量。
宋清涵聽到這話,心都涼了半截。她雙手在口袋裡摸了摸,發現婁琢送給她的防狼警報器根本沒帶在身上。
她哆哆嗦嗦地往後退了兩步,“我要是不願意呢?”
“那就直接綁起來帶走!”
那人囂張地怕了拍身邊的黑色轎車,“鄒哥給了錢的,我們辦事當然要到位。”
宋清涵的腦袋嗡嗡作響,她盯著那些人逐漸放大的臉,滿是絕望。她知道,像鄒友這種人,專挑性子軟身形小的女生欺負,可是她個子小,脾氣好,難道是她的錯嗎?
從最開始鄒友故意在聚會上灌她的酒,趁她喝醉拍了那些照片,到後來一次次用照片威脅她做他女朋友,她就一直清楚為什麽是自己而不是別人。正是清楚了這一點,她才如此絕望。她喜歡自己這種善良溫柔的性格,婁琢也喜歡,可為什麽她的善良到了壞人眼裡,就成了絕好的獵物?
這個陽光照不到的偏僻巷子裡,宋清涵的理智再次一點點崩潰。她多麽希望此刻有人從這裡經過,即使是居民樓裡有人探出頭看看也好。
“跟我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