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這種突然變得很黏人的行為,符鍾舟心裡甜絲絲的。雖然那地方還有些腫痛,但不影響活動。兩人又回床上躺了一會兒,相對無言地乾瞪眼,卻好像永遠看不膩。
直到兩人餓得饑腸轆轆,肚子嘟嚕嚕地響個不停,許寉才被符鍾舟用腳踢了踢膝蓋,示意讓他去買早餐。
許寉這才想起來自己二十四個小時沒吃東西了,昨晚還那麽折騰,起身的時候意識到這個問題,立刻覺得頭昏眼花,腳下也站不住了。
躺在床上的符鍾舟眼看他要往地上倒,立刻跳下來一把扶住他。“不至於吧!”他又心疼又覺得好笑,“昨天到底誰在下面,嗯?”
最後符鍾舟還是沒偷成懶,跟著他一起出門吃早餐。他身上實在是不能看,從脖子到腿全是許寉弄出來的痕跡,就連腳踝上都有個牙印。
“許寉,”符鍾舟裸著套上自己唯一幸存的長風衣外套,拉了一把彎腰穿鞋的許寉,“你屬狗的嗎?”
許寉也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跡,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過去,給他把衣領立起來。末了又忍不住碰碰他的臉頰。“走吧。”
符鍾舟帶他去小區門口的面館吃早餐。小面館裡香氣四溢,許寉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聞著那股暖融融的鮮香牛肉味,一個勁地吞口水。
“這家我從小吃到大,”等面上來的時候,符鍾舟托腮向他介紹,“他們家的牛肉面是這一片最香的,面條也勁道。”
這裡的生意確實很好。門面不算大,此刻已經是上午十點,卻依舊擠滿了客人。有些人等不到空座位。便端著面碗,坐在門口吃。
等了幾分鍾,兩份熱騰騰的牛肉湯面呈上,許寉也不客氣,抽過筷子便大快朵頤起來。
一頓飽餐過後,許寉和符鍾舟滿意地歎了口氣,擦擦嘴,躺靠在椅背上傻看著對方。許寉能感受到,有什麽東西在經過昨夜之後變得不一樣了。他視線遊移,落在符鍾舟衣領下半遮半掩的紅色吻痕上,不知不覺又想起昨晚符鍾舟問他要不要試試時的表情。
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因為喜歡他而自我犧牲。他是家裡的長兄,段曼容對他要求嚴格,許昊空對他抱有期望,許芸則喜歡向他撒嬌。就仿佛他成了所有人情緒的收納箱,身體裡填滿了他人的喜怒哀樂,卻沒有一個角落留給自己。
正胡思亂想,身後便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符鍾舟?你昨晚去哪兒了?”
同樣正看著許寉出神的符鍾舟聞聲立即抬眼,神色中閃過一絲恐懼。
許寉沒見過他那樣的表情,心口被猛地敲了一下,便順著符鍾舟的視線轉過頭。
來者是個長得挺高大的中年男人,眉眼和符鍾舟挺像,五官卻更加深邃,再加上下巴的胡茬,顯得非常嚴厲。許寉沒見過他,卻很清楚,這人應該是符鍾舟的父親。
“爸,”正如他所意料,符鍾舟開口叫他,“我昨天……和朋友出去玩了。”
“然後一宿沒回來?”符奇致一皺眉,搬來條椅子在兩人桌前坐下。許寉有些尷尬,稍微瞥一眼便收到對方探究的視線,於是乾著嗓子喊了聲叔叔好。
他不太敢直視符奇致,一是因為他的表情太嚴肅,二是因為自己心虛,總有一種下一秒符鍾舟脖子上的印痕就會被發現,而自己會被當街胖揍一頓。
好在符奇致對他沒什麽興趣,笑著點點頭,點了份湯面後,便開始數落符鍾舟。
“你真是越來越管不住了,一個高中生夜不歸宿,成什麽樣子?”
符鍾舟倒是挺平靜,“沒有您說的那麽嚴重,只是太晚散場,不想回家的時候吵醒你們。”
“你知道還回來那麽晚?你看看人家謝妍,從來沒讓父母操心過!”
許寉低著腦袋,盯著自己面前的空碗,心想,謝妍昨晚三點還在他酒店房間門口抽煙來著。想到謝妍,那兩句話又在他腦海裡回響。許寉後知後覺地猜想謝妍是不是在朝他炫耀,但他實在沒有精力再吃乾醋,打算把這事延後細問。
父子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好幾個來回,符奇致自然說不過自己兒子,最後隻得一拍桌子,強行讓符鍾舟閉嘴了。
“不和您多說了,”符鍾舟起身,拉著許寉示意離開,“我去畫室畫作業了,晚上再回來。”
符奇致氣得語塞,一句話都說不出,指著他點了半天,最後只能悶聲大口吃麵。
兩人離開面館,許寉才小聲問:“你爸氣質跟你一點兒不像啊。”
“大概吧,”符鍾舟聳聳肩,和他一起往學校走,轉移話題:“打算去哪?”
許寉正遲疑,就感覺兜裡的手機又開始震個不停。他心頭一緊,本能地有些抗拒,卻還是不情願地拿出來看了一眼。
“……升哥?”符鍾舟湊過來看,也有些驚訝。“不會是催你交作業的吧?”
兩人腦海裡同時浮現出升哥那張氣急敗壞的臉,手裡拿著評卷用的教鞭就要往他們頭上敲。許寉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根本沒交作業,但心裡卻踏實不少,放心大膽地接了電話。
“喂……”
“許寉!”升哥的大嗓門立刻打斷了他的問好,許寉嚇得把手機放遠了,聽筒裡的聲音連符鍾舟都能聽到,“你小子跑哪去了?你爸媽都找來學校了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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