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過來,他一定要拔光小妻子的睫毛。
睚眥必報的季大少爺內心歹毒地盤算著……
接著就聽見寧綏對著他咽下了口水。
季鬱呈:“……”
“我說吧,我就說吧!”009快瘋了:“季鬱呈你完了!他想把你吞掉!”
不知道是不是被浴室的水蒸氣蒸的,季鬱呈英俊的臉上火燒火燎:“聒噪!”
水好像放得太多了,寧綏熱得有些口乾,懶得出去找水喝,又咽了兩口唾沫。
他起身關掉水龍頭,擠了一些沐浴露進水裡,然後蹲下來給季鬱呈解衣服。
真的做起給季鬱呈洗澡這件事情,寧綏發現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困難,季鬱呈身高太高,背部壓在輪椅背上,解開了襯衣扣子,襯衣卻拽不出來。好不容易把襯衣拽出來了,脫褲子又是個難題。
寧綏艱難地將一米九的高個抱起來,壓在自己肩膀上,勉強動手褪掉了他的褲子,做這件事時寧綏有點兒害羞,全程閉著眼。
把季鬱呈放進浴缸時,寧綏一個沒抱住,植物人直接摔進了浴缸。
寧綏心中一驚,趕緊伸手護住他的後腦杓。
這就導致他和季鬱呈同時翻身跌進了浴缸。
寧綏“啊”地叫了一聲。
季鬱呈還以為寧綏手磕到了。
叫成這樣,很疼?
下一秒寧綏卻把他腦袋抱起來,仔細摸了摸他後腦杓:“腦袋沒撞到吧。”
季鬱呈怔了一下。
“沒撞到就好,對不起。”寧綏連說了幾聲對不起,才從浴缸裡爬出去,抹了下臉上的濺到的水。
浴缸裡的植物人蒼白地躺著,寧綏擰幹了毛巾給他擦身,無論力道是重還是輕,季大少爺都沒辦法給出任何反應。
寧綏心頭忽然閃過一絲憐憫。
出事前明明是人人都要仰望的天之驕子,但自從成為植物人以後,卻一夕之間跌落成泥。
聽說開始一年還經常有人來探望,但這一年探望的人都少了,站隊的人似乎篤定季鬱呈醒過來的概率不大,趨炎附勢的目標逐漸變成了季之霖。
不僅如此,哪裡磕磕碰碰了也沒有辦法出聲,只能屈辱地任由別人擺弄自己。
假如這具身體裡他的意識還在的話,一定非常難以忍受吧。
……
這樣想著,寧綏忽然沒了佔他便宜的心思,認真地給他擦洗起身體來。
季鬱呈自然不知道寧綏心裡在想什麽,只是感覺經常蠢蠢欲動摸自己腹肌的手,忽然變得安分下來。
管家畢竟是個大老粗,寧綏的擦洗遠要比他細膩,細細擦拭過每一寸肌膚,季鬱呈的潔癖終於得到了滿足。和寧綏的聲音一樣,寧綏的按摩也讓他疲憊的靈魂得到幾分放松。
最後擦洗到臉,寧綏俯身上來。
一隻手捧住季鬱呈的俊臉,一隻手輕柔擦拭他的下頜。
季鬱呈感覺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鎖骨上,熱熱的。
季鬱呈身體逐漸變得有些僵硬,只是怎奈無法動彈。
忽然,季鬱呈鼻尖嗅到了一點來自於對方身上的藥草味,是方才寧綏和自己一起跌進浴池時染上的。
這沐浴露是老爺子死馬當作活馬醫雇來的中醫特地調製的配方,功效聊勝於無,能幫助植物人活絡經脈,避免因長時間無法動彈而肌肉萎縮。
除了季鬱呈,家裡沒有第二個人身上有這種味道。
頃刻間,寧綏仿佛像是被打上了他的標簽。
如果說先前季鬱呈絲毫沒有已經結婚了的感覺。
那麽此時此刻,他猛然意識到,他擁有了一個妻子。
……
洗完澡,穿上衣服,寧綏又艱難地把自己的植物人老公抱回了輪椅上,推著他下樓吃飯。
管家忽然急匆匆地跑過來,道:“少夫人,有客人來了。”
“什麽客人?”寧綏有點奇怪,今天老爺子不在,趁著這個空檔上門的,能是什麽客人。
他推著季鬱呈走過去,便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抱著手臂的長卷發女生。對方穿了一身白色針織套裙,一看就是名牌,聽到腳步聲,立刻扭頭朝這邊看來。
“你就是寧綏?”一陣濃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寧綏剛給自己和季鬱呈洗完澡,實在不想再洗一遍,推著輪椅急匆匆地躲開。
“您是……?”寧綏好奇地問。
聽這帶著微妙敵意的語氣,難道是季鬱呈以前的女朋友?
“別裝作不認識我!”屈嘉涵怒道:“假如不是那場事故,和他結婚的就會是我,你嫁給他之前難道沒聽說過我的名字?”
還真沒聽說過。
寧綏就是個趕鴨子上架的,哪兒還能了解季鬱呈的情史?
但傳聞中不是說季鬱呈清心寡欲,沒有過任何前任嗎?
難道他了解的信息有誤?
也是,出事前季大少爺好歹也是個正常男人,而且長得那麽頂級,怎麽會一段感情都沒談過?
想到這裡,寧綏八卦地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季鬱呈。
他雙手握在輪椅背上,他身體微微往前俯身,季鬱呈哪能感覺不到?
季鬱呈瞬間猜出他在想什麽。
這誰?
季鬱呈自個兒都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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