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統。”寧綏越看越高興,道:“這婚,結得不虧。”
季鬱呈蓋著被子,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但落在寧綏眼裡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情不自禁朝季鬱呈完美的嘴唇伸出手……
“克制,阿綏。”系統忙道:“他們讓你進來看季鬱呈一眼,還等著你出去吃晚餐呢。”
“就摸一下。”寧綏喜滋滋地道。
都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不要過分追逐,但對於從小挨餓受凍的寧綏來說,他沒有別的愛好,就是愛錢。
要是小時候有錢,小禹就不會因為沒錢治病而死,要是五年前有錢,他不會連一塊好點的墓地也給阿婆買不到。
現在寧綏有了錢,但他在乎的那些人也都不在了。
留下來陪著他的只有銘刻永生的悔恨。
錢這東西……誰不愛呢。
“你可不要太早醒過來啊……”
聽說季鬱呈是個事業腦,清心寡欲二十五年,就算有對胃口的類型,肯定也不是自己這一款。
他醒來肯定要離婚,自己上哪兒哭去。
……
季鬱呈在床上躺了兩年,除了昏睡不醒之外,身體器官竟然沒有發生任何的衰竭。
季老爺子和周圍的人以為是醫院和各種價值千萬的儀器的作用,但只有季鬱呈知道,一切都是因為垂死之際,他綁定了一個系統。
這個叫009的系統有點廢物,是個淘汰品,有時在線有時斷線的,並不能幫助季鬱呈醒過來。
但是托009的福,季鬱呈作為一個不能動彈的植物人,卻一直都能感知到外界。
聽起來似乎比完全昏迷要好一點?
然而事實上這完全是一種另類的精神折磨。
就像被關在一個漆黑密封的空間裡一樣,分明有知覺、有觸覺、能聽見,可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哪怕是一根手指都沒辦法抬起來,轉動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更可怕的是身體完全沒有複蘇的跡象,他只能日複一日地被關在黑暗當中,單調而麻木,與外界進行不了任何的溝通,仿佛被判了無期徒刑。
季老爺子將自家能力最強的孫子看得比眼珠子還金貴,不允許除了醫生護工以外的任何人來探望,這就導致了季鬱呈這兩年來,和外界的接觸只是每日的身體護理以及喂食——連多一點的訊息都無法從外界得知。
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不瘋,也離瘋不遠了。
季鬱呈不是個普通人,但他的生存意志在整整兩年的禁錮中,多少也有所消沉。
半月前,老爺子死馬當作活馬醫,商量著找個八字對的人,給他衝喜。
這事是在季鬱呈病床前商量的。
季鬱呈在國外讀的大學,一向是個無神論者,自然不相信這種事能有什麽用,但他是個植物人,即便不接受,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想法。
就這樣,寧綏單方面的成為了他的妻子。
……
季少爺內心非常地抗拒。
沒有出事之前他只在一家分公司剪彩時見過寧綏一面,當時寧綏還是他弟弟季之霖的戀人。後來發生了什麽、寧綏又怎麽會變成被挑中的人,季鬱呈無從得知。
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寧綏嫁給他,所圖的自然不會是他。
有誰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一個不能動彈、不知哪年哪月才會蘇醒的植物人?
明知道他壽命不長,還願意嫁過來,還能圖什麽?
無非季家的財產罷了。
這樣的人,人前或許會對一個植物人精心照料,可人後恐怕多看這個植物人一眼都嫌煩。
而完全印證了季鬱呈的猜想,寧綏推門進來不久後,他就聽到那麽一句。
——“你可不要太早醒過來啊……”
季鬱呈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說的是人話嗎?
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惡毒。
如果說先前只是煩躁,此刻季大少內心的厭惡已經達到了頂峰。
他冷眼等著寧綏作秀般地在他病床邊待上一會兒,就出去向老爺子交差。
然而下一秒,他卻感覺什麽東西落到了自己唇上……
冰冰涼涼的,還輕柔地在自己唇瓣上碾了兩下。
什麽東西?
季大少十分想要皺眉。
接下來是臉頰、鼻梁、眉峰……當季鬱呈震驚地反應過來那居然是寧綏的手指之後,被子已經被掀開,他的右手被寧綏捉住。
接著,寧綏握著他的手,放在掌心……反覆地摩挲……
假如寧綏只是用一隻手握住他的手,這副場景還沒那麽古怪,可寧綏居然是用兩隻手一起,將他的手夾在掌心……從他的拇指到手腕,從他的手背到手心,細細密密地一寸一寸摸過去。
季鬱呈的身體整整兩年除了護工就沒接觸過別人,變得非常敏感。
掌心被摩挲的地方又麻又癢,電流仿佛竄到全身,他的靈魂被包裹在身體內,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栗起來。
季鬱呈:“……”
“他在幹什麽?”季鬱呈臉色發青。
009跳出來沉思:“他在摸你。”
季鬱呈:“……”用得著你這辣雞系統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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