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溟盯著手機,還在思考剛才那條朋友圈的事情。
完全沒聽到寧琛的話。
寧琛:“……”
怎麽回事?寧琛走到寧遠溟對面坐下:“想什麽呢,小溟,問你話你沒聽見?”
“哦。”寧遠溟忙直起腰,道:“哥,你說什麽?”
“……”寧琛迫不得已把自己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先前寧綏和季之霖在一起的時候,寧遠溟千方百計找各種生日、紀念日之類的借口把季之霖叫到身邊,挖空心思阻止季之霖和寧綏在一起,寧琛雖然不常在家,但也多少知道一點,他還以為寧遠溟是喜歡季之霖呢。
這種年輕人爭風吃醋的事情他不好插手。
本來以為寧綏嫁給了季鬱呈,寧遠溟和季之霖會順理成章在一起,可這都兩個月了,這兩人怎麽反而越來越疏遠了?
“當然去看望過了。”寧遠溟趕緊笑道:“前幾天我還去他寢室玩了呢,他就是小感冒,沒事的。”
寧琛放了心,轉身進了書房。
寧琛一轉身,寧遠溟的臉就拉了下來。
看望個屁!
季之霖已經三番五次拒絕他了,他怎麽可能還去熱臉貼冷屁股?
何況現在他覺得季之霖也不是什麽好的選擇,從小跟在季鬱呈後面,被碾壓得一無是處,現在想要繼承季家的家業,還得季鬱呈咽氣。
堂堂一個季家二少,竟連一個植物人都贏不過。
這種眼巴巴地求著季老爺子讓他繼承家產的,怎麽比得過方總那種本來自己就身價幾十億的?
季之霖性格也又臭又硬,還有些毛躁。
季氏兩兄弟性格都不行,一個傲慢冷漠高高在上拒人於千裡之外,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分辨不出來綠茶。
不像方總,一眼就知道自己有點茶,卻還是對自己很溫和。
這樣一想,寧遠溟對季家兩兄弟更加嫌棄了。
……
這邊,寧綏帶著即將又能和植物人老公見面的興奮與激動飛奔回家,還沒脫下書包,就得到了一個噩耗。
“啊?季鬱呈動了一下?”
時間倒退回昨晚。
周姨輕輕推開大少爺的臥室,仔細打掃起來。
季鬱呈還沒出事之前,一直有潔癖,所以老爺子叮囑她和管家,每天都得打掃,而且動作得輕,不要吵到床上的植物人。
平時周姨都趁著寧綏去上學的時候,白天來打掃,免得干擾到寧綏和大少爺,但這天寧綏去野營了,她就拖了會兒工作,把本該白天完成的事情放到了晚上來做。
進門的時候她就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早上她過來取髒衣服的時候,明明為大少爺掖過被子。季鬱呈還未出事故之前,脾氣冷漠,有些龜毛,周姨是老員工了,知道這一點,特意把被子掖得平平整整,好讓大少爺舒服點。
但晚上她卻感覺大少爺右手位置的被子鼓起來了一點。
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揍別人一拳,留下來了拳頭鼓起的痕跡。
有人進來過嗎?
但是別墅裡也就管家、她、護工、私人醫生能進來,問了一圈,都說沒碰過床上的植物人——他們可不敢輕易觸碰季大少爺。
因為覺得奇怪,周姨忍不住湊進去瞧瞧。
結果一掀開被子,就看見大少爺右手手指輕微地動了一下。
她頓時捂住嘴巴,激動地跑出去叫人:“大少爺是不是有可能醒過來?”
老爺子不在,管家顫抖地趕來,迅速把私人醫生叫來,一起把人送去醫院做檢查。
就這樣,仍然只有手指和腳趾能動的季鬱呈被迫在醫院待了一宿,再次把各種檢查做了一遍。
“……”
早知道就不試圖用手指把被自己弄得拱起來的被子拽下來了。
……
寧綏到達醫院的時候,管家在檢查室的走廊外垂頭喪氣。
寧綏走過去,緊張地問:“季鬱呈怎麽樣了?”
管家道:“讓您白跑一趟了,可能是周姨看錯了吧,昨晚做了全面檢查,醫生說大少爺的體質變好了些,但還是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說完,管家又補充道:“對了,老爺子昨晚剛去飛了國外,還不知道這事兒,就別告訴他了,有了希望又被澆滅,我怕老爺子身體承受不住。”
寧綏點點頭:“我進去看看鬱呈。”
寧綏走進去,病床上的植物人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冷漠而精致的眉眼,略顯蒼白的臉色,躺在那裡除了平穩起伏的胸膛,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從頭髮到腳趾都仿佛可以隨人擺弄的玩偶。
寧綏放下書包,在床邊坐下來,握住季鬱呈的手,細細地撫摸那隻修長的手,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幸好沒醒,萬一醒了第一件事肯定是和自己離婚。
不過隨即他又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一些愧疚,老爺子和管家對他都很好,自己怎麽能咒他孫子醒不過來呢。
與植物人老公共處兩個月,寧綏已經對他,對季家,對季老爺子生出了一些感情。
想法自然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算了,還是看老天吧。
季大少爺要是醒過來了,自己也不用他驅趕,立馬收拾包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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