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聽見外邊兒的動靜, 怕打擾到他們, 老板刻意把聲音調小了點兒。
寧綏扭頭朝右邊長廊看了看, 臉上頓時有點兒發燙。
“哪種話?”寧綏故意問。
不會說完就翻臉不認人了吧?
季鬱呈怒道:“就是‘一切都喜歡’的‘一切’,你剛說完的。”
季鬱呈催促道:“快點展開來講講。”
還展開來講講……
寧綏覺得有點兒好笑。
不過, 他也不介意讓季鬱呈再開心點兒,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罷了。
寧綏道:“那我從第一次見到你時說起?”
季鬱呈倒是沒想到能得到這待遇,隻覺得這場病生得真好,都讓小妻子對他百依百順了起來。
雖然內心無比期待,並且耳朵已經豎了起來,但他面上半點不顯,故作矜持地用手撐著腦袋,冷然地“嗯”了一聲:“行吧。”
寧綏覺得接下來自己的臉不能要了,說出來的話可以上自己的黑歷史記錄。
不過誰讓季大少爺總是沒有安全感,他豁出去一點也無妨。
寧綏也捧著臉,回憶道:“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
這是實話,他記得他當時盯著植物人狀態中的季鬱呈的臉看了很久。
季鬱呈耳根發紅,鼻子裡發出一聲哼。
小妻子如果隻喜歡他的臉和身體,不喜歡他的人,他會感到傷心和憤怒。
但在小妻子已經喜歡了他人的情況下,再聽到小妻子說什麽欣賞他的臉的這種話,他的心情就變成了甜蜜。
寧綏跳過了自己因為錢而百般撫摸季鬱呈的手的事情,又道:“每天給你洗澡,抱著你睡覺,時間一久,我對你的肉體就迷戀得很嚴重了……”
見季鬱呈看著他的眼神一副“就知道我老婆有植物人嗜好”的樣子,寧綏面上一熱,趕緊辯解道:“我覺得這很正常,任誰天天抱著一具漂亮手辦,也會產生依賴感的吧。”
“只是手辦?”
寧綏:“你忽略了漂亮兩個字,這是我對你的讚美。”
季鬱呈仍是微微有些不滿,嘟囔道:“但如果當時換成另外一個植物人呢?一個顏值也剛好符合你喜好,肉體也能滿足你的要求的植物人,你天天照顧那個植物人,是不是也會生出感情?”
自顧自地這麽想著,季鬱呈又開始酸溜溜起來:“就比如說,那個金頭髮的。”
寧綏萬萬沒想到他還在惦記那個金發植物人。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以後這件事恐怕要被季鬱呈時不時提起!
寧綏發揮了自己最大的求生欲:“那個金頭髮沒你好看!而且你也太低估你自己了,在我心裡即便是肉體,也沒人能和你的肉體相提並論。”
這個答案季大少爺非常滿意,他臉色有些發紅。
他不僅人要成為小妻子心裡的第一位,連臉和身體也要成為小妻子心裡的排行第一。
……再加上他還有錢,錢也是最多的。
這樣綜合下來,小妻子應該是不會離開他了。
寧綏忽然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漏洞,萬一季鬱呈又認為自己還是更喜歡他的身體而非他的人怎麽辦。
寧綏又趕緊道:“當然,我現在更喜歡你的人。”
季鬱呈警覺道:“什麽意思?沒那麽喜歡我的肉體了嗎?”
小妻子這話給他一種他的身體被厭棄了的感覺。
寧綏:“……”救命啊,為什麽怎麽說都不對。
寧綏木著一張臉,道:“我的意思是,都喜歡,非常喜歡。”
季大少爺這才放下了心,點了點桌面,佯裝漫不經心地問:“後來呢?”
寧綏道:“後來008就出現了嘛!008很可愛。”
“可愛?”季鬱呈臉色古怪起來,又開始欲言又止:“你更在意008還是我?”
寧綏:“……”不都一樣嗎?!
寧綏過去拉季鬱呈起來:“要不我們去睡吧啊?”
再拷問下去是個死循環,他懷疑自己無論怎麽說都能被季鬱呈找到打翻醋壇子的點。
這就不耐煩了?季鬱呈哼哼了兩聲,站在原地不讓寧綏推動,說:“我還想看你對我撒嬌。”
好不容易真病了一次,小妻子對自己的容忍度上升,說不定會答應自己。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寧綏推不動季鬱呈,隻好又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抓狂道:“我沒撒過嬌。”
季鬱呈俯身,將他的肩膀掰過去,漆黑的眸子閃爍著亮意,期待地看著他:“對我試試。”
先前他還是植物人的時候,小妻子就挺會的,脫他的衣服自己穿上,吃棒棒糖前沾一下他的嘴唇,盡管現在已經知道了小妻子可能是為了錢,但當時還是把他撩得心慌意亂。
反而他醒來之後,寧綏就不怎麽像這樣撒嬌了,大概是從小沒有撒嬌的習慣,在活人面前不好意思。
要是有一天他可以讓寧綏在他面前完全放松下來,就像在他植物人時期那樣旁若無人就好了。
寧綏確實不太會,季鬱呈植物人時期他做的那些事,也全都是以為植物人沒有意識而乾出的無意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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