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陷入沉寂。
許久,荊叢轍從月光落不到的地方走進月光裡,他還沒有換鞋,曲笙才發現他沒有換,是一進門看到他就直接說話了。
或許荊叢轍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在意這件事。
“你想嗎?”
荊叢轍一問,曲笙徹底愣住了。
想什麽?爬荊叢轍的床?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好像也可以一試。
“說不定呢,我可是同性戀,喜歡男人的。”曲笙板著一張臉,話說的更像在強調自己很凶猛會吃人,構不成一點威懾力。
這是第三次,他向荊叢轍道出自己的性取向,想要看到對方臉上不一樣的神色,哪怕是厭惡都好。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
荊叢轍不露形色,唯有他什麽情緒都擺在臉上,被人當笨蛋也不冤枉。
曲笙把頭髮染黑,比之前還要合適這身紅睡衣,整個人氣鼓鼓,臉蛋粉紅粉紅。
“我以為你很討厭我。”荊叢轍卻突兀開口。
曲笙粗著聲音:“哪有?”
他媽的,又被岔開話題。
“很早之前,你把加了酸黃瓜的酸奶給我。”
曲笙回憶了一下,實在想不起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剛想開口問,對面先說。
“是我的錯,不該管你那麽多,控制欲太強讓你產生誤會了。”
曲笙先是愣了下,隨後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荊叢轍有女朋友,關系穩定,交往馬上就要半年了。
他從沒奢望過。
是荊叢轍擅自把他放圈進領地,擅自管束他,擅自讓他更喜歡。
曲笙想要及時抽身,遠離荊叢轍也遠離荊家,然而聽到對方否認自己的感情,他還是很憋屈。
十四歲是懵懂,十六歲是啟蒙,現在他二十二了,荊叢轍還是把他當做小孩子,說他的心動是誤會。
曲笙不屑,甚至有點想笑:“對對對,我不喜歡你,我存你的照片只是用來手衝的。”
荊叢轍:“……”
“信不信隨你吧。”曲笙起身經過荊叢轍身邊,“等過了這周末我就搬出去。”
荊叢轍拽住他的手臂,曲笙抬頭的刹那見到他最真實的情緒。
荊叢轍壓著眸:“你想搬到哪裡去?”
曲笙莫名有點慫,瑟縮一下才說:“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去處。”
說謊的,壓根沒想好要去哪裡住,估計要暫時求助舒梓媛了。
“為什麽要搬出去?”荊叢轍好似真的不知道,握在曲笙手臂上的那隻手越發用力,“你搬出去,爸那裡怎麽交代?”
曲笙吃疼,甩又甩不開,還在嘴硬,“你就說我喜歡男的,對你圖謀不軌……”
他明知道不可能,荊叢轍把他當做弟弟一樣照顧,連對待那隻拉布拉多犬都同樣溫柔,對他也不可能絕情。
“曲笙。”荊叢轍的手掌順著他的手臂滑到手腕處,圈緊,低頭,下頜埋在衣服的高領裡,有溫柔的錯覺,“我不限制你的出入也不強迫你早起,作為交換你留下來。”
不可思議。
曲笙用這四個字形容現在的情況一點不誇大。
“荊叔叔那邊我去說。”曲笙改口了,“這樣可以了嗎?”
他趁機甩開荊叢轍的手,快速回到臥室並鎖上房門。
荊叢轍有房間鑰匙,他賭他不會貿然闖入。
屏息一段時間後,曲笙重重摔在床鋪上。
他賭對了。
作者有話說:
笙(放狠話版):我想爬你的床!
轍哥(真摯):你想嗎?
笙:…………
第13章 他是我哥
曲笙開始著手收拾自己的東西,行李箱塞滿了還有一半的私人物品在外面。
他也納悶,明面上他的東西也不多,怎麽一收拾這麽多東西帶不走,請一次搬家公司又不劃算。
他這邊精打細算,眼看荊叢轍戴六位數一粒的袖扣更不順眼,早餐都不和人一塊吃了。
兩個人在家,生生給他演出一種遊擊戰的調調,公共區域有荊叢轍沒他,男人只要一出現他就一個閃躲,貓回屋裡去。
荊叢轍遵守諾言不再叫他早起,他每天八點半從臥室裡出來,路邊隨便買一個煎餅果子,風風火火卡著點上班打卡。
一直到周六這天,曲笙趁著放假把東西都歸置好,還沒拍照片發朋友圈炫耀,舒梓媛突然給他打電話,電話那邊吵吵嚷嚷,一聽就是在酒吧。
“我好像眼花了。”舒梓媛跟他說,“我好像看見荊叢轍了。”
十一點過十分,曲笙到達青紅,這個時間在酒吧裡頂多算開場熱身。
他熟門熟路地繞進去,和許多人都認識,抬手打招呼。
有人笑著和他碰拳,“我就說你得來,你對象在裡面呢。”
“那不是我對象……他在哪兒呢?”
曲笙按照別人給指的路,在吧台圍著一圈人的地方找到荊叢轍。
還真他媽是荊叢轍。
想不通他來這種地方幹什麽,曲笙邁過去的步子有些遲疑,萬一是來找樂子的他豈不是壞了人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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