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考慮出門前需不需要因為沒吃早飯而帶幾顆糖,掛在玄關那件外套的口袋裡一定會放巧克力。
也不用考慮每周要簽收的貓糧和花材——前者余煦會替他打理,連貓一起照顧妥帖,後者則已經被那些不會枯萎的多肉植物取代了。
甚至不用考慮什麽發情期,反正余煦會幫他記住日期,給他需要的信息素,或是像這次出來巡演,提前幾天告訴他要打抑製針。
這些也許是余煦對他佔有欲的一環,是一種不露聲色的控制——但他由衷地覺得,這樣可能也挺好的。
以前那種回家洗個澡倒頭就睡、第二天去公司吃麵包的日子大概隻算生存,直到余煦搬進家裡,他才體驗到何為生活。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嘗了一口那份甜椒通心粉,覺得自己可能是被余煦每晚定點端來的那杯熱牛奶馴化了。
於是他打電話問前台要了杯牛奶,又拿著私下用的那部手機窩回沙發裡。
余煦給他發了幾條消息,最近一條是半個小時前,說自己已經上高鐵了,後面跟著張照片,是高鐵站外的一段霓虹燈。
“像那天抓娃娃機上的燈。”
他記不清抓娃娃機上有什麽霓虹燈,卻從玻璃反光裡分辨出一個隱約的輪廓——余煦還帶著那頂鴨舌帽,帽簷下翹起幾撮不安分的卷發,發梢的弧度看起來又很柔軟。
他想了一會兒,回復道:到家了嗎?
余煦回得很快:下站就到了,然後打車回家。
他在心裡點了點頭,發現對著聊天框反而沒什麽能說的——總不能說我有點想念和你一起待在家裡的感覺,剛才還因為這個點了杯熱牛奶。
所幸對面是隻話癆的小狗,不會讓他冷場,又叮叮咚咚發來好幾條消息,問他開完演唱會累不累,是不是該睡覺了。
最後可能嫌打字不夠,又發了一句:現在方便打電話嗎?
沒什麽不方便的。余昧調整了一下坐姿,發起通話。
作者有話說:
喜歡一些異地小曖昧 belike電話粥
第42章 電話粥
“哥哥,吃過晚飯了嗎?”
余煦那邊有點吵,背景裡是一個小孩子在哭,被另一個女聲哄著,又有乘客小聲抱怨,亂七八糟的。
余昧看了一眼桌上只動了兩口的通心粉,含糊其辭:“嗯,吃過了。”
“吃了什麽?”
“意粉……還有沙拉。”
睡前吃主食顯然不太健康,但余煦也沒說什麽,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繼續跟他進行沒營養的對話,說今天第一次拿到了演唱會周邊的小扇子。
“以前怕被你發現嘛,一散場就直接走了,”他笑了一下,“這次終於能光明正大地去排隊了。”
“排那麽久不累嗎,”余昧回想起他說的扇子是什麽,忍不住皺了皺眉,“下次想要什麽,和向蝶說一聲就行了。”
“不一樣,”余煦看著手心裡那個小小的簽名,笑意柔軟,“我只是很享受那個過程。”
他又說起剛才那場演唱會,沒提最後一首歌,只是說到第一次坐得那麽近,舞台效果很好——後面跟著意料之中的迷弟發言,說余昧今天的髮型很漂亮,回家後可以再扎起來看看嗎。
余昧聽著聽著,覺得自己可能總結出一個規律:余煦平時還乖乖叫他哥,等到偶爾不太規矩、在越線邊緣試探的時候,又喜歡叫他“妹妹”,像什麽轉變角色的信號。
說到那架透明電鋼時門鈴響了,余煦停下來,問他這麽晚還有誰來找他。
“酒店的人,”余昧起身去開門,隨口解釋,“我要了杯熱牛奶。”
余煦愣了愣,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忍不住彎起嘴角,揉著自己的耳朵,沒頭沒尾地問:“妹妹,我們這算不算是異地戀……”
酒店送來的牛奶更像用奶粉衝調的,帶著濃鬱的人工質甜味。
余昧皺著眉嘗了一口,不知該怎麽回答——他們又不是真的情侶。
但余煦似乎也沒想讓他為難,很快又笑著說:“我開玩笑的……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等等,還有一件事,”余昧放下那杯牛奶,換了一種說正事的語氣,“今天那兩條熱搜你看到了嗎?”
余煦點點頭:“看了。”
於是余昧斟酌了一下措辭,把關陽讓他適當“營業”的那些話轉述了一遍,又補充道:“只是發幾條微博,不會讓你露臉的,你放心。”
車到站了。
余煦隨著人潮下了車,看到夜空裡那塊孤零零發光的站牌,垂了垂眼,問他:“那今天你在台上……說的那些話,也是營業嗎?”
想也知道肯定是了——他其實更想問余昧說話前唱的那首歌,那些無可辯駁的對視,還有視線相交時他眼裡晃動的淺淡笑意。
大概聽出他語氣裡的失落,余昧沉默了幾秒,緩著語氣道:“那只是必要的澄清,無所謂營業不營業的。”
周圍有點吵,車站的播報聲,來來往往的人,孩童嬉鬧,夫妻爭吵——余煦背著一個相機包,也沒有行李,混在出站的人群裡,覺得自己有點兒突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