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昧垂著眼,和一條空心菜作鬥爭,估算要分三口還是四口吃完,聞言彎了彎嘴角:“好啊,我大概周三能回去。”
這家酒店都被Echo包了,現在工作人員都在準備舞台,餐區還沒什麽人。
余煦環視了一圈,確定沒人在看,就伸出手,在餐桌底下摸索著牽了牽他的手指。
“別太累,開完演唱會就好了嘛,之後那些慶功宴什麽的,能不去就別去了,也少喝酒,”他歎了口氣,嘟嘟囔囔地說,“我心疼死了……”
他的手比余昧熱很多,衛衣的袖口寬松,晃晃蕩蕩地垂下來,蓋住兩個人的手背,像什麽溫暖的陷阱。
余昧笑了笑,反過手逗小動物似的撓他手心:“哪是我想不去就能不去的……但好歹是最後一場了。”
話裡帶著淡淡的解脫意味,弄得余煦心口一緊,又泛出點兒疼來。
但他只是個粉絲,也做不了什麽,只能把余昧的手指又握緊一點,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分給他。
吃完午飯,余昧也沒什麽休息的時間,還要趕去場館排練。
最後一站的最後一場,算是重中之重,票價都比其他場次貴些。
為了讓觀眾覺得物有所值,他們包了一個今年才投入使用的新場館,三百六十度環繞投屏,走場方式和舞美道具都有所變化,他還要提前過去適應一下。
“那我和你一起過去。”來都來了,余煦巴不得一直黏著他,自然不想在酒店等,看他起身就跟著站起來。
余昧想了想,道:“也可以,但現在觀眾席還不能進人,他們怕演出內容泄露,也不會放你進去添亂,你可能得在後台待著了。”
所幸他來探了這麽多次班,和Echo的那幫工作人員都混熟了,待在後台也並沒有那麽尷尬,就混在幾個攝影師中間,聽他們聊暗光環境下怎麽拍台上才能拍得好看。
甚至有一次,場館那邊的人看他沒有工作證,過來問他的身份,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邊上那位大哥就替他答了。
“這位可不是工作人員,”大哥拍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臉曖昧,“是我們余老師家那位,長得帥吧——別說出去啊,余老師讓保密的,哪天說漏嘴了就等著被向蝶姐‘嘎’了吧。”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又引起一陣笑。
向蝶在他們的小圈子裡很有威望,據說這兩天在練擒拿,越來越有跟保鏢搶飯吃的意思了。
反正余煦聽著聽著,就覺得他們可能有點兒誤解,說的不是向蝶,是什麽讓人聞風喪膽的女殺手。
這個話題沒持續多久,就從擒拿術轉移到了“女殺手”的戀愛傳聞上,說是聽說鐵玫瑰也有開花的意思了,對象是某個十八線女演員。
“富二代嘛,也是來演著玩的,我之前跟許老師的組,還跟她接觸過,”錄像師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說,“脾氣是挺好的啦,美豔濃顏掛,也不知道我們小蝶姐姐能不能hold住……”
可惜八卦沒聽完,就被當事人撞了個正著——向蝶來後台找他,說余昧讓他過去一趟。
“排練要走全場,結束之後我要做造型,可能顧不上你,”余昧在上台口的台階邊上等他,見面先往他腦袋上扣了頂漁夫帽,“等會兒你自己繞出去,從VIP通道進來,別被人拍到。”
余煦點點頭,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音樂聲,突然有點兒舍不得他。
可能是因為余昧還沒化妝,眼下還泛著淡淡的青,嘴唇也沒什麽血色,看起來有些憔悴,就讓他格外心疼,第一次那麽不想余昧去演出。
但這是余昧的工作,又容不得他說什麽,他也只能湊過去抱了抱余昧,給大明星一點兒安撫用的信息素。
余昧似乎笑了笑,沒說什麽,只是低下頭,在他頸側靠近腺體的位置輕輕咬了一下,不疼,像收著爪子踩奶的貓。
他倒抽一口涼氣,受寵若驚,被咬到的那塊皮膚都要燒起來,連帶著大腦都空白了幾秒:“哥、哥哥……”
余昧好像對他的反應很滿意,知道等他回過神來自己會說服自己,也懶得解釋了,隔著帽子揉了揉他的腦袋:“我走了。”
掀開台幕的那幾秒,場館裡晃動的彩光就爭先恐後地湧進來,打在他淡色的襯衫上,像素白瓷器上一層身不由己的釉。
余煦無意識地抬了抬手,沒來得及抓住什麽,也沒來得及再說什麽。
算了,最後一場了——他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要認真享受演唱會,才不辜負台上的人。
第45章 瞄準心臟
這次的家屬席離舞台很近,余煦坐在偏左的位置,靠近舞台和花道的交界,能看清整個舞台,也不用借助周圍大屏幕的投影。
最後一場,主辦方給每個座位都發了特製的熒光棒,一端是纏繞四散的燈絲,亮起來的效果做得很像電子煙花,又像流星。
舞美也花了大價錢,宇宙主題,頂幕上大片的星雲,開場前不少粉絲都在拍照,微博上很快有了話題。
但余煦的手機快沒電了,余昧也不準他帶相機,他只能坐在位置上玩熒光棒,漫無目的地想余昧今天會不會再給他什麽“粉絲福利”,又不自覺地有點兒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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