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個幹什麽,”一提到錢,關陽守財奴的本性又露出來,忍不住皺了皺眉,臉上那副和煦好商量的面皮就垮了一瞬,“反正該給你的都按分成給你了,剩下的你不用知道。”
“是啊,我記得給我的分成也就五分之一,剩下的都是你們的,”余昧抬起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慢慢揉太陽穴,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淡,“一場演唱會就能讓你們賺那麽多,更不要說代言費、歌的版權費、錄綜藝出周邊——我沒記錯的話,明年你們原定的計劃裡,還有一項是自己策劃一檔綜藝吧,只有我和許觀玨兩個人,要拍多少原片才能撐起一檔綜藝,你應該比我清楚。”
他難得說這麽多話,語氣越是不緊不慢,關陽的臉色就越差,到最後皺著眉反問他:“你想說什麽?”
“想問問你自己信不信那句‘給我更高的自由度’,”余昧略微眯起眼,冷笑似的,“為了打那兩張感情牌,連錢都不賺了,真是委屈你了。”
“跟了你那麽多年,我以前倒沒發現你這麽會說話,”關陽灌了口茶,又重重放下茶杯,杯盞相碰,磕出刺耳的動靜來,“八月夏巡那會兒還挺正常,到九月就開始不對勁了——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余煦那小子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他答應你什麽了?”
“關陽。”余昧伸手點了點他的杯蓋,像某種淡漠的警告,“我快三十了,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用不著一個剛成年的小孩來給我灌迷魂湯——你來跟我談續約的事,可以,一紙合同的事,條件談得攏一切都好說,但你要是想在我家發瘋,惡意揣度我的愛人,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另外,你最好認清一點,現在是你們需要我留在Echo,不是我求著你們解約——沒了Echo你們公司還剩什麽,跟我鬧到魚死網破對誰更不利,你自己心裡有數。”
他們公司靠Echo發家,後來倒也靠選秀推過幾個小偶像,但還沒有真正走紅的,許觀玨又是個繡花枕頭,如果Echo解散,偌大一個公司也確實沒什麽底牌了。
何況在他的計劃裡,Echo解散,許觀玨也要跟著不得善終,原先那些合作方不會守著一個成為眾矢之的的許觀玨,他們公司大概要賠不少違約金——偏偏他的合同規避了一切他以個人名義對外合作的可能,也就這麽陰差陽錯地成了他的免責條款,違約金都與他無關。
關陽是帶著高層的要求來的,大概清楚這一點,卻還是忍不住嗆他一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離了你也還能吃幾年老本,倒是你一個素人,離了娛樂圈沒人保你,拿什麽跟公司橫?”
“關老師,違法的事就別幹了吧,”余昧像被他逗笑了,嘴角彎起一點弧度,眼底卻還是一片冰冷,“輿論能殺人的,更不要說拖垮一個公司——認識那麽多年,你好像還不太了解我,不如回去問問許觀玨,Echo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到底是因為什麽。”
關陽愣了愣,下意識問:“什麽……”
“因為我不要命。”余昧叩了叩涼透的茶杯,語氣很淡,“茶涼了,我去續點兒熱水,你可以趁這段時間考慮一下,是要接著和我嗆,還是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聊我們‘續約’的事。”
說罷,他便沒再看關陽的神情,起身出了書房。
也沒有帶什麽茶盞——他其實並不想喝茶。
第93章 失控傀儡
一開門就看到余煦站在門口,欲蓋彌彰地整理置物架,余昧倒也不太驚訝——小狗喜歡守門,他也多少猜到了,反而無意識地松了口氣,走過去碰了碰他的手腕,把人往客臥帶。
“你都聽見了?”
“聽到了一點,”余煦掩上門,伸手抱了抱他,“哥哥,他來找你說什麽?”
他身上帶著溫暖的牛奶味道,混著熟悉的橙花香,聞起來很讓人安心。余昧靠在他肩上,就忍不住蹭了蹭他肩窩,話音悶悶地傳出來:“也沒什麽,想勸我續約,都是聽過不知多少次的車軲轆話了——聽得我有些煩,就嗆了他兩句。”
這其實不像他會說出來的話,但相處久了,余煦也知道他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無所謂,反而很有自己的想法,不達目的就不會罷休——如果真的隨波逐流,大概也沒法帶著Echo走到現在的高度。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才是他喜歡的人,十六歲一曲成名一路往上走,永遠清醒,純粹到反而讓人捉摸不透。
於是他只是低頭親了親余昧的耳朵,輕聲道:“但你還是會告訴他,你會續約的。”
“嗯,這樣他們才會簽更多合作,炒作Echo的隊友情,”余昧笑了笑,“怎麽能給他們提前準備的機會呢……好了,我先回去了,他還等著我呢。”
余煦透過虛掩的門縫,看了一眼書房緊閉的門,還是藏不住厭惡:“跟他有什麽好說的……”
“我之前一直不答應續約,現在突然改口了,總要幫他找個理由,”余昧揉了揉他的頭髮,哄小孩似的,“順便問問他之後的計劃,看能不能讓他們多賠幾筆違約金——好了,你不用操心這些,我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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