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白局促了一會,硬是狠下心提醒他:“說好的, 隻讓你住到開學。”
許諾言的表情就跟馬上要世界末日似的,又晦暗又沮喪, 依然倔強反抗:“我不走, 你非要趕我走, 那我就賴在你家大門口!”
沈鶴白氣得牙疼,就猜到一旦被對方認準了家門,那就跟被牛皮糖黏上一樣難以擺脫。
只能無奈地吸氣,念叨他:“你怎麽能這樣呢……”
許諾言掐腰昂頭, 毫不羞恥:“哼哼,我是家養犬,又不是野生的,用完就扔,太無情了吧你。”
沒臉沒皮的, 還把之前的玩笑話拿出來當成了正當理由,說得好像佔便宜的是自己似的。
沈鶴白被他打敗了,覺得在說理這種事上可能是說不通,乾脆直接幫他收拾起行李。
許諾言急了,扯著自己新買的生活用品不讓他收拾,沈鶴白拿走一件,他又放回去一件。
倆人僵持不下,沈鶴白就哄他:“聽話啊許諾言,又不是不見面了,還在一個班呢。”
這個時候許諾言是一點都不想聽話,梗著脖子當沒聽到。
沈鶴白就不停地叫他:“喂,小許同學,許小狗?”
“可惡啊,我生氣了!”他背過身不看沈鶴白,一個人站在角落裡面對著大白牆,在那裝自閉。
結果率先心軟的又是沈鶴白,看人鬱悶成了那樣,隻得放下手中的東西去哄他。
許諾言態度堅決,怎麽都哄不好,沈鶴白隻好服軟。
“行吧,讓你再住幾天,先說好了,晚上不許鬧我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退讓了,不料許諾言卻順杆而上,不知羞恥地反駁說:“那怎麽能忍得住呢!我可是精力旺盛的男大學生。”
沈鶴白眯著眼看他,指著大門口說,“忍不住就搬走。”
“……”許諾言垮著個臉,悻悻地轉過身說:“行吧,我盡量。”
見人稍稍順了口氣,又湊過去商量:“那沒課的時候可以嗎?周末可以嗎?我要是在學校表現好,可以嗎?”
“……要點臉吧你,真不怕精`盡人亡。”沈鶴白捂著他的臉把人推開,許諾言就嬉笑著又黏上來。
“還早著呢,我又沒來真的。”
沈鶴白趕緊打住了這個話題,讓他去宿舍跟室友說一聲。
沈鶴白自己已經做好了退宿手續,學校的床位都不會為他保留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新人搬進去。
但許諾言卻還是住校生的身份,寢室裡要是有什麽檢查活動,他還是必須要配合,因此提前跟舍友打個招呼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沈鶴白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關系,不準許諾言跟人說他們同居的事,後者應下來說:“我就說我去我對象那裡啦。”
臊的沈鶴白伸手就戳他腰,倆人嘻哈打鬧了一會,便出發去宿舍找孫友軍和楊昊。
遊戲宅男永遠不會讓他們失望,大夏天的,除了在寢室打遊戲,基本沒別的安排。
一進去就聽到倆人怎怎呼呼的在那喊:“衝啊,上啊,你磨蹭什麽呢!”
許諾言在他們身後徘徊了一會,居然完全找不到插話的余地,無奈聳肩,看向沈鶴白:“要不晚上再來?”
“唉,行吧。”
於是兩人又原路返回,半道上見籃球隊的學長拿著球往操場衝,見了許諾言,順口招呼:“走啊,打球去。”
許諾言其實是有些心癢的,看了看沈鶴白。
“想去就去吧。”沈鶴白懶懶說道。
“一起嗎?”
沈鶴白搖頭,“我還有幾幅圖沒畫完,老師要交作業的。”他說的是網上報的板繪課教程,許諾言知道他學的很認真,就沒再硬拉他一起,而是跟他一起回了小屋。
但沈鶴白一畫起畫就十分投入,根本沒空搭理許諾言。
後者把地拖了,衣服洗了,垃圾扔了,做完一切等誇獎的時候,見沈鶴白遲遲不回頭,就有些失落。
又不忍心打擾,便寫了個紙條放在茶幾上,自己換了身運動服,去操場打球去了。
沈鶴白一畫就畫到天色昏黃,大功告成之後,把圖發給了老師,愜意地往椅子上一躺,習慣性叫人:“許諾言,出去吃飯嗎?”
屋裡沒回聲,他這才發現周圍有些過於安靜了,起身去查看,就見到了許諾言的紙條。
到底還是手癢想打球了!
沈鶴白笑了笑,換上鞋子去學校籃球場找人。
這時候大一的軍訓基本已經結束,人來人往的,都是穿著迷彩服卻被曬得黑乎乎的稚嫩臉蛋,看著還挺喜慶。
沈鶴白一路慢走到了籃球場,發現居然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圈。
心下納悶,想著這還沒開學呢,會有什麽比賽項目這麽吸引人?
他不習慣跟人擁擠,就站在最外層往裡面張望。
仗著自己個子高,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土狗男朋友,繃著一張認真的臉,大汗淋漓的穿梭在球場中,身形矯健又敏捷,哪還有在自己身邊時候的粘人精小狗樣。
倒像個小豹子似的,騰空跳躍一個灌籃,引得人怦然心動。
周圍嘩嘩地響起喝彩聲,沈鶴白就這麽站在最外層看著,居然生出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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