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言看不見眼前的路,便緊緊地扯住了沈鶴白的衣角。
夏日裡衣服單薄,手指不可避免碰觸到了對方腰間肌膚。
沈鶴白微微瑟縮了一下。
他放下手掌,無可奈何地訓斥許諾言:“你太好奇了吧!”
盯著別人親吻看的眼也不眨,他難道是三歲好奇寶寶嗎?
許諾言的雙眸在黑暗中依舊明亮,他依舊很驚奇地說:“可是,他們在親親唉!”
“關你什麽事。”
許諾言的神情就有些激動,聲音都拔高許多:“怎麽不關我的事呢,你看,別的情侶都親親了,我也想……”說到最後,語氣弱了下來,帶著一股央求的意味。
沈鶴白一臉震驚。
熱氣從胸口直衝腦門,臉頰都被燒的蒸騰起來。
他定定地看著許諾言,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後者靠上前繼續扯他的衣角,用慣有的撒嬌姿態詢問:“可不可以啊?”
“可以你個頭!”沈鶴白惱羞成怒,暴力扯過自己的衣服,抬腳就往密林外走。
被許諾言拉住了手腕,三兩下化解了他的掙扎,按在樹乾上。
“別走嘛,小白哥。”
男孩以霸道的姿態圈住了他的身體,語氣確是截然相反的綿軟:“試一下唄~”
過近的距離讓人頭暈目眩,沈鶴白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分不清許諾言的話裡到底有幾分認真,可被那樣赤`裸的眼神盯著,他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他們在談戀愛!
沈鶴白從沒有一刻這麽清晰的意識到兩人的關系。
不是兒戲,不是玩鬧,是真的在談戀愛了。
一種陌生的、熾熱的情感,漸漸填滿了他的胸腔。
沈鶴白意識到自己被俘虜了,他終究還是沒有逃脫獵人織就的網。
他瞪大雙眼,看著男孩的身影逐漸靠近。
鼻尖嗅到一抹熟悉的洗衣粉味道,依舊是那樣濃烈、熱情,讓人上頭。
然而隨著對方的頭顱低下,那抹味道便被另一股更熱情、更濃烈的味道代替。
是十八歲男孩子特有的陽光氣息。
許諾言的眼神開始迷離起來,他用額頭抵住了對方的額頭,鼻尖碰觸著對方鼻尖。
嘴唇近在咫尺,充滿誘惑。
他竭力抑製著心中躁動,以這樣親密的姿態央求對方:“好不好嘛?”
沈鶴白不說話,咬緊了牙關。
紅唇被他的牙齒蹂'躪的更加鮮豔,如一顆誘人采擷的果實。
許諾言心中的躁動快要溢出表面,心臟催動著他的欲`望,他乾脆自暴自棄地想:不管了,就這麽上吧。
可又實在怕唐突了對方。
初次戀愛毫無經驗的男孩子並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對方沉默就是可以肆意妄為的通行證。
他依舊孜孜不倦地央求,用膝蓋磨蹭對方的大腿,用手指撩動對方的手心。
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了沈鶴白的身上。
許久後,耳畔才傳來一句低聲回復:“就一下。”
他便立即欣喜地把嘴巴蓋了上去。
兩瓣薄唇在沈鶴白的唇角上面印出大大的水印,還發出“啵”的一聲回響。
一觸即離,卻也足夠他血脈噴張。
許諾言頓時整個人都洋溢著一股說不出的激動,他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沈鶴白,臉頰兩側浮上可疑的紅暈。
幸而夜色夠深,密林足夠幽暗,彼此也看不清對方的窘態。
“還想再來一下!”許諾言有些上癮。
沈鶴白著實懵了好一會。
搞不清許諾言到底是太聽話,還是真的不懂怎麽接吻。
那一下的觸感,就像是被巨大的犬科動物狠狠舔舐了一般,雖感覺良好,但跟情侶間的親吻可算得上差了十萬八千裡。
生澀、稚嫩,充滿熱情。
抱著觀察的心態,他又應了許諾言一次。
於是對面男孩便開心地低下頭,跟上次如出一轍地蓋了過來。
嘴唇緊緊吸附著嘴唇,發出響亮的親吻聲,但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許諾言搖頭晃腦地沉醉道:“我技術,還可以吧!”
沈鶴白臉色通紅,神情強硬地回答他:“還……行吧。”
他作勢舔了一下唇角,對許諾言不吝稱讚,“親也親了,可以走了嗎?”
許諾言就纏著抱住他的腰,鼻息噴灑在對方頸側,語氣軟軟的:“不想回去了,總覺得沒親夠。”
他吧唧著嘴巴回味剛才的余韻,總感覺好像缺了什麽似的。
沈鶴白拍打著他的肩膀把人拉開,笑他:“你也太上頭了吧。”
許諾言就哼哼:“怪不得大家都想談戀愛……”
別說,還真的有點上頭。
沈鶴白扭頭笑而不語。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來小樹林,兩人格外受蚊子的歡迎,就這麽一小會,各自被咬了一身包。
許諾言自己也有點受不了,趕緊把人帶了出去。
回去的時候十分歡快,步伐都邁出了雄赳赳氣昂昂的豪邁架勢,嚇得小樹林的情侶們以為是領導檢查,趕緊窸窸窣窣地躲起來。
外面主乾道依舊熱鬧,夏日夜晚的大學校園裡,充滿了年輕人的蓬勃氣息。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