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四人一起去磚瓦廠。
甄立強和陳惠心各自騎一輛自行車,車後座捆著鋤頭、鐵鍬、扁擔、水桶等農具。
本來陳惠心說,讓甄帥和沈行督拿著工具,她和甄立強各自馱一個人,甄帥和沈行督沒應。兩個大小夥子腿長腳快,在一旁走著,不比他們騎車慢。
於是甄立強和陳惠心騎車,甄帥和沈行督戴著草帽、拎著水壺和水桶步行。
他們後面還跟著在家裡待不住的棉花糖。
甄立強想起一件事,“帥帥,我的工作換了,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甄帥一笑,“那您現在在廠裡做什麽?”
甄立強道:“在廠委當乾事,工資比以前低一點,一個月三十三,但工作很輕松。”
“挺好的。”甄帥這才承認,“是我偷偷找了胡叔叔。您放心,該打點的我都打點過了。”
陳惠心插話道:“我看當乾事挺好,至少不用在外面吃灰。”
甄立強還能說什麽,他也只是隨便說說,“是,你說的都對。”
磚瓦廠分的地在磚瓦廠旁邊,甄家人到的時候,地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忙碌了,都是磚瓦廠的工人和工人家屬,乾得熱火朝天。這個時代的人都是一分錢能掰成兩半花的人,因此都將這一點地看得非常重。
這裡原來是一片荒地,上面長了不少樹和野草,處理起來還是有點麻煩的。上午,甄立強和陳惠心已經把地裡的樹和野草都砍了,這會他們需要用鋤頭把土壤裡的樹根和草根都挖出來。如果不把樹根和草根清理乾淨,它們以後還會再長出來,影響蔬菜的生長。
胡偉夫妻也在,寒暄幾句,甄帥和沈行督拿著鋤頭開始乾活。
兩人力氣都大,每一棵樹根或者草根,他們只需要用鋤頭鋤一次就能把它刨出來。
甄立強和陳惠心不過是和胡偉夫妻多聊了兩分鍾,轉身一看,甄帥和沈行督已經鋤到幾米外。
胡偉讚道:“哈哈,看不出這兩個小子還真有一把子力氣!”
甄立強搖頭,“都是蠻力,看他們晚上不腰酸背疼才怪。”
甄帥轉頭道:“爸、媽,你們倆就別乾這活兒了,實在閑不住就撿草根和樹根。”
甄立強瞪眼,“你小子還安排起你爹來了!”
甄帥嘿嘿一笑,不再說話,繼續乾活。
胡偉在一旁直翻白眼,誰還看不出甄立強眼裡的得意。是啊,兒子孝順體貼,能不得意嗎?
陳惠心和甄立強放下鋤頭,把帶著土壤的草根和樹根撿起來,磕掉上面的土壤後,放到田埂上,如果有石頭或者碎磚瓦、瓷片什麽的,也都撿出來。草根和樹根必須曬幹了才不會再生長,等曬幹了還能帶回家當柴禾燒。
不止是他們這麽做,其他人都差不多。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很多廢物都是寶貝。
甄帥和沈行督花了半個小時將三分地鋤完,又幫著撿草根。
旁邊的人對甄立強和陳惠心羨慕不已。若不是早知道這兩人都有“未婚妻”,有人又要忍不住給他們保媒了。
撿完草根,甄帥和沈行督將地又翻一遍,這一次挖得比較深,相當於深耕。
甄帥一邊挖,一邊對沈行督說:“深耕不但能夠疏松土壤,加厚耕層,改善土壤水分和氣熱狀況,還能熟化土壤,提高土壤的有效肥力,最終達到增產效果。”
“聽誰說的?”沈行督問。
甄帥抬了抬下巴,“看你這話問的?我也是愛讀書的人。”
沈行督唇角勾了勾。
甄立強和陳惠心在他們後面,用鋤頭把一些比較大的土坷垃碾碎,聽到他們的對話,相視一眼,搖搖頭,不知道這倆孩子在打什麽啞謎。年輕人的世界,他們不懂。
直到太陽偏西,一家四口才把三分地徹底整好。
“老甄,明天我們早點起床,三分地很快就能種完。等一個月左右就有新鮮的蔬菜吃了。”陳惠心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看著平平整整的三分地,頗有成就感,再對比一下不遠處別人家的地——同樣整理好了卻不比他們的地齊整,心裡的成就感更濃。
甄帥道:“我們也過來幫忙。”
陳惠心擺手,“不用,有我和你爸就夠了。”
“行。現在回去嗎?我和行督騎車帶你們。”甄帥說。
陳惠心道:“這裡也沒什麽事了,回去吧。”
甄帥騎車帶著陳惠心,沈行督帶著甄立強。
回到家裡,甄帥讓甄立強和陳惠心去洗澡,他和沈行督做晚飯。
甄立強和陳惠心受用得很。
去洗澡之前,陳惠心囑咐了一句,“帥帥,你看看哪一道菜你多一點,給你胡叔叔和周叔叔都送一份過去。”
“放心吧,您不說我也知道。”
甄家和胡家、周家相處得非常好,差不多是在當親戚走,逢年過節、紅白喜事都有來往。
甄帥每次回家做飯都是大場面,今天同樣如此,他準備做椒鹽雞翅、醬爆鴨、脆皮燒肉、糖醋排骨、豆豉藕丁和紅燒豆腐。有沈行督幫忙,他的效率非常高。
陳惠心洗完澡出來見沒有她插手的地方,順便把她和甄立強換下來的髒衣服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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