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躺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肩膀緩緩聳動,他在笑。
笑著笑著,眼角也滑落一滴淚,真心誇雲耀澤,“你的演技真是天衣無縫、爐火純青.....厲害,看到了嗎,我都被你感動了,不給你頒個奧斯卡小金人全是那些導演瞎。”
“我是....真的喜歡你,林朔。”
“可我是真的愛江辰楓啊,怎麽辦呢?”指尖撫掉自己眼角的淚漬,他抬手摸上雲耀澤的臉,淚水是燙的,淌了滿臉。
呵,要飆演技嗎,誰不會?
“我真的很愛他,利用你讓他吃醋,讓他覺察到喜歡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沒有價值了。”
“不是的,你是故意在氣我。”
通紅的眼睛對上林朔的視線,林朔的笑依然像小太陽,可雲耀澤卻感覺不到暖了。
只有冷。
冰冷冰冷的,像那年寒冬臘月,他不小心打碎了他爸的一件藏品就被丟在零下七八度的雪地裡不吃不喝一天,南方的冷不像北方凜冽,卻真的是陰冷陰冷到骨子裡,那種濕冷夾著風刮在臉上比刀子還疼,他永生難忘。
而他爸說,藏品很珍貴,就是把他弄死了都換不回來。
那是在赤裸裸告訴他,一個活生生的人沒有一件死物重要。
好比林朔現在說,他隻愛江辰楓一樣。
都很殘忍。
“你愛他,那我怎麽辦?”
洶湧的淚沒有停過,高三了,他本來以為自己在父親的教育下早就沒有了傷心這種東西,卻原來也會哭的和5歲的雲英喆一樣,鼻涕和淚水都混在一起。
我怎麽辦?
林朔,我要怎麽辦?
“啊.....”
這方偌大的客廳,承載過兩個人聲嘶力竭的悲泣。
一個是林朔,一個是現在的雲耀澤。
“別哭了,省省你的眼淚,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就沒必要演了吧?”林朔推開他,從沙發上起來,他也演累了,“好走不送。”
雲耀澤沒動。
林朔等著他走。
好久之後,他才機械般地環顧了周圍,忽然朝某個房間急匆匆走去。
那是江辰楓的房間。
“你要幹嘛?”林朔攔他,沒攔住。
雲耀澤擰開房門便衝了進去,他不管是誰的房間,一進去就掀掉了被子,打開衣櫥亂翻,緊接著又去拉床頭櫃抽屜,裡面僅有的筆和本子全被他扔在地上。
像搞破壞的瘋子!
“雲耀澤你住手!突然之間發什麽瘋,我馬上叫保安上來!”
林朔用力推了一把雲耀澤,他沒那麽大能耐把人直接拖出去,只能推著拽著讓這個瘋子住手。
雲耀澤反手握住他。
崩潰的表情裡隱約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閃爍這一點點希冀,“床上很乾淨,衣櫥裡只有他的衣服沒有你的,抽屜裡更沒有避/孕/套,所以你們沒有上過床,你不愛他你們只是兄弟!”
“原來你在求證這一點?”
林朔笑了下,道:“我們有各自的房間,衣服分開很正常,誰說相愛就必須把衣服都堆在一起,床單更可以換。”
“你撒謊....”
“我沒撒謊,他還喜歡弄在我身體裡,所以要套來幹什麽,當擺設嗎?”
差點被扒掉的運動褲松垮的掛在胯部,兩根抽繩在雙方拉扯中一根長長的垂落下來,另一根縮進了鎖眼裡,林朔握住雲耀澤抓著他手腕的手,“不信你自己摸摸?”
“摸.....什麽?”薄唇抖動。
此刻的雲耀澤,只要一根稻草就能壓垮他。
林朔將他的手放至後腰,帶著他一點點探進褲子裡,說:“我們每天晚上都會做,我會吃下很多很多,然後一整天都不吐出去,我太愛他了雲耀澤,我舍不得吐出來,就算肚子會痛我都舍不得楓子的東西從身體裡流走.....”
寬大的手掌僵在那裡。
雲耀澤不信,可他又不敢去碰。
“你摸啊,”林朔還在慫恿,他一點不怕被揭穿,即使真的被雲耀澤印證了他的話是假的那又怎麽樣,用對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就當game over咯。
反之,那就是他贏了。
事實證明,他真的贏了。
而雲耀澤心裡的那點希冀也猝然分崩離析。
他不敢,像被燙了似的將手從林朔褲子裡抽了出來,不斷的低吼從他喉嚨裡發出,聽起來特別絕望。
房間裡的椅子、桌子、台燈,統統被他掀翻在地方。
乒乒乓乓的把東西砸了一地。
林朔走去玄關,準備打電話叫保安,身後有道急匆匆的腳步快速靠近他,剛才發瘋的人一下把他抱入懷裡,眼淚不停砸落,“沒關系.....你和他在一起過沒關系.....只要別離開我......”
鳴咽的話很輕,又輕又破碎,斷斷續續。
“別離開我.....”
這是雲耀澤這輩子,最卑微最無助的懇求。
從打賭在一起到分手,到直至今天之前,他內心深處一直知道林朔有多愛他,才有恃無恐的做出那些傷害,可他始終不夠了解林朔,他從來沒認認真真的去了解過他。
原來林朔也會有這麽殘忍的一面,說不愛就不愛。
說和別人在一起就和別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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