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時候林朔是一通瞎走沒注意方向,後來遇到老人、保安時是哪條路也不記得了,回頭望去仍舊一片陰慘慘,但有雲耀澤在心裡已經不怵了,某大狗的性格絕對是無所畏懼。
他跟在雲耀澤身邊走,兩道視線時不時落在他臉上。
雲耀澤原本錐心的疼被林朔一頓稀泥和得亂七八糟,要痛不痛的上不來下不去。
四個字總結,抓心撓肝。
“看什麽看,看能看出朵花兒來?”
“不能,就是看看你。”
“哦。”
林朔心裡想笑,面上什麽也不顯。
墓園大門和來之前一樣開著,不過此刻崗亭處亮了燈,能從玻璃窗裡看見趴著打瞌睡的值班保安,身形圓潤,和先前遇見拿電筒巡邏的是兩個人,在他們走出大門時瘦個子保安也回來了,大門緩緩關上。
身邊有膽大的在,他又忍不住好奇了,抓住雲耀澤手臂問:“你來墓園的時候怎麽進的?”
“打電話讓保安開的門,崗亭的告示牌有號碼。”
“所以你打了電話保安才來值班的。”
“嗯。”
“.......”
那自己來的時候一片烏漆嘛黑是什麽鬼,還是記錯了,靠,不能細想,握住雲耀澤的手趕緊走,殊不知身後的人眼睛都亮了,回握的力道收緊。
一個小時後,兩人坐在了烤肉店裡。
是徐獻今天預定的那家,因為過了晚飯的高峰時間,現在店裡人不多,一來就有位置。
蜜汁五花肉、雪花肥牛、雞翅、土豆片、小羊排......食材葷素搭配擺在桌上,烤盤裡也放了不少,滋滋滋冒著油和饞人的香氣,沒一會兒就熟了,夾一塊沾了調料放進嘴裡,那叫一個汁香四溢。
好吃!
林朔的胃口很好,雲耀澤卻食欲不大,他沒坐在對面,而是坐在林朔身邊,是第一次攔住林朔要號碼的姿態,不說清楚別想回家。
林朔看出來了。
“現在有力氣說了嗎?”雲耀澤先挑起話頭。
“不愛。”
如當頭一棒,雲耀澤的腦子都當機了。
林朔咀嚼著五花肉說話大喘氣,“不愛吃羊排。”
“你明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再不說清楚雲耀澤真的快被爆炸了,林朔放下筷子,不逗他了,正兒八經和他談,“那我們從做陌生人這件事開始說起,當時說的話我是認真想過做的決定。”
雲耀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嗯。”
“後來你曠課不來學校,說實話,我有點想你,聽說你出事住院我也很擔心,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去公寓看你,難不成特地去欣賞你和路希月兩人睡一起?好,說到路希月了。”
欣喜的心情咯噔一下。
林朔繼續說:“看到你們躺一張床上,我比胸口碎大石還難受,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什麽狗屁的陌生人統統都見鬼了!知道是路希月陷害也就算了,還突然有了女朋友....”
“所以吃醋了?”
“嗯,不止吃醋,還很火大。”
“然後就在器械室罵了我,看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肯定啊,這麽渣你還指望我對你有什麽好話。”
忐忑、鬱悶、痛苦,在積壓了那麽久之後卻被林朔的幾句話全部打散,雲耀澤沒法形容此刻的心情,眼眶微微發紅,給了一點點甜頭就比三歲孩子拿了糖還開心。
頓時胃口也有了。
拿起筷子,將林朔碟子裡咬過一半的烤肥牛夾起放入嘴裡,又問:“所以你是徹底發現折騰了那麽久還是喜歡我?”
“算是吧。”
“微信、電話都沒拉黑也是在乎我。”
“這是因為你的威脅。”
“又找借口。”
“?”
“知道我有女朋友氣個半死,於是就找了姓薛的故意來氣我,全是因為吃醋。”某渣渣開始得意,上翹的嘴角能上天了。
“那真不是,你想多了。”
“我沒想多,想多的人是你,怕真把我氣跑了不理你連難得手機沒電一次都緊張成這樣,一個人晚上都敢跑墓園來。”
呵呵,某人的臉皮好像在變厚。
“還手機沒電?你敢不敢讓我看看是不是關機!”
“不給你看。”
林朔撲過去搶,雲耀澤順勢把他牢牢抱入懷裡,抱得很緊,怕一松手林朔就不見了,或者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他無數次從夢中醒來都如墜入無盡深淵。
“該怕的人是我,不論你推開我一千次一萬次我都會走向你,就怕你永遠沒有原諒我的一天。”
這番話很心酸,心酸的林朔都疼了,除了回抱住這隻大狗他還有什麽辦法,在雲耀澤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彼此擁抱在一起比什麽話都來得有力量。
烤盤裡的肉滋滋滋地響。
香氣還在飄。
吃了半飽的林朔已經不那麽嘴饞了,靠著靠著倒是發現某人的手臂一會兒停一會兒動的,一抬頭,雲耀澤正夾起一塊肉往嘴裡送,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林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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