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了,他又補充了一句。
“這樣也不方便我給你的手上藥。”
盛卑深深地凝視著他幾十秒,才從喉嚨裡溢出一個字,“好。”
他坐起了身,車窗都關上了,上面都貼了防窺膜,從外面什麽也看不見。
先把外套脫了,他開始解內搭的藍色襯衫。
襯衫的扣子一個一個地解開,露出了胸膛。
他沒說話,把襯衫給脫掉了。
正面胸膛上,有各種各樣的疤痕,看著有燙傷、燒傷、刀傷和鞭傷,甚至似乎還有槍傷。
自打他脫衣服,唐謙的視線就集中在他的身上,看到他身上各種各樣的傷疤時,眼睛驟然就紅了。
哪怕早就有猜測,可在看到的時候,他呼吸都停滯了幾分,心口都在泛著疼。
這麽多傷口,是得有多疼啊。
難怪盛先生的手受了傷,他完全就不在意,可能是已經習慣了吧。
但是,受傷這種事情,怎麽能習慣呢?
他的手指,忍不住撫上那些看著就很疼的疤痕。
摸著摸著,他就半跪在車上緊緊地抱住了盛先生。
他的唇瓣貼在盛先生的耳垂上,嗓音又顫又啞:“疼嗎?”
他看著都疼,那盛先生受傷的時候,是有多疼?
光是想,他都感覺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了。
“不疼。”
盛卑就知道唐醫生會有這樣的反應,任由他抱著,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另一隻手抬起來的時候,他皺了下眉頭。
唐謙沒有過多的關注。
他記得盛先生的手還受著傷,只是啞聲道:“先穿上衣服,我給你手上上藥。”
他退開身子,看到盛先生的手腕都泛著青紫色,不光只是手背被割傷,眉頭都皺了起來。
“好。”
盛卑心下松了一口氣,以為唐醫生會問,沒想到唐醫生什麽都沒問。
要是問了,他該怎麽說?
他不想去欺騙唐醫生,無論是怎樣的欺騙他都不想。
想著,他心口都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唐謙的余光一直注意著盛先生的反應,看到盛先生松了一口氣時,心沉到了底。
他明白了,盛先生依舊不想告訴他,恐怕就算是問了也一樣。
如今,他也沒心情再想其他的,只是給盛先生處理傷口。
他想,再給盛先生一點時間。
才第六天,還有十二天呢。
盛先生不可能沒察覺到他猜出了什麽,但他不說就說明他沒想好。
處理完傷口,看著劃傷並不大,唐謙松了一口氣。
他到底是不想讓盛先生壓力太大,所以沒有提及他疤痕的事。
*
由於山體滑坡,導致路面清理至少得一天。
路已經被完全堵死了,今天是絕對不可能過去的。
就只能再開回大理,在大理再住一兩天,再前往瀘沽湖。
回去的路上,是唐謙開的車,盛先生的手受傷了,路面也很滑,他不放心。
盛卑也真沒敢說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疤痕的事,讓他有點焦慮和難受。
開回大理,又住了先前的民宿,續住了兩日。
到了民宿,第一件事就是讓盛先生去泡了個熱水澡,怕盛先生感冒。
兩人誰也沒有提盛卑身上疤痕的事情。
原本唐謙是想因為這件事情就開坦白局的,可惜他還是舍不得為難盛先生,沒再給他壓力。
第七天,9月26號。
考慮到盛先生的傷,還有外面在下雨,兩人在民宿裡整整窩了一天。
盛卑和唐醫生相處的時候,都開始變得有點小心翼翼。
他有點慌張,卻更多的是沉默。
看著這樣的盛先生,唐謙既心疼又難受,忍不住扒了盛先生的上衣,凝視著他身上的疤痕。
他的吻烙在了盛先生的那些疤痕上。
除了胸膛上的,他還看到了盛先生的後背。
那是他無法想象的,後背上最多的居然是鞭子抽出來的痕跡。
他才知道,原來他的盛先生,一直遍體鱗傷。
第八天,9月27號。
經過了一天的道路清理,通往瀘沽湖的道路通了。
兩人又踏上了去瀘沽湖的路上。
盛先生的劃傷已經結痂沒什麽大問題了,可他手腕上的砸傷,還有著淤青和瘀血,看著很嚴重。
要不是唐謙檢查過了,沒什麽問題,這種情況可能都得去醫院看看。
經過了兩天的雨,路上很潮濕。
是唐謙開的車,一路從大理的民宿,開到了在瀘沽湖訂的民宿。
路太滑,六個小時的車程,開了有七個多小時。
盛卑本來想半路換成他的,結果唐醫生念著他手腕上的傷口,怎麽都不同意。
最後,他拗不過唐醫生,只能看著唐醫生開了七個多小時的車。
民宿就是訂在瀘沽湖邊上的,和在大理的時候一樣,這裡從陽台就能看到瀘沽湖。
連續開了七個多小時車的唐謙,真的就累的不行,路還難走,太費精神了。
他連風景都懶得看,直接癱在床上,不想動。
“累了?”
盛卑走到他身邊坐在床上,把唐醫生的鞋子給脫了,才上床把人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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