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卑坐在床邊,怔怔地看向唐醫生,幾乎是一字一頓。
他耳力極好,值班室就他和唐醫生兩個人在,又沒有什麽雜音。
所以,唐醫生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就回應了。
“咳咳咳——”
唐謙身體僵直在原地,差點把肺給咳出來,一臉懵逼。
他說的這麽小聲,盛先生怎麽就聽見了。
還有,居然還給了回復?
盛先生聽力這麽好的嗎?
這還是他頭一次知道!
緩了幾秒,他才意識到盛先生說的什麽。
他說,他也想?
想和他不分彼此?
盛卑看唐醫生咳得這麽厲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輕輕拍他的後背,“怎麽突然咳起來了。”
“沒、沒事。”
唐謙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問他:“你剛剛說,你也想和我不分彼此?”
這居然是盛先生能說出來的話!
徹底開竅了嗎?
差點把他給梗死。
拒絕的時候是真不會,撩起來的時候是真會啊。
連他都得甘拜下風。
“嗯,想。”
盛卑垂眸凝視著唐醫生的眼睛,一字一頓。
很想。
就像他和唐醫生靠得很近,呼吸纏繞時的感覺,不分彼此。
他很喜歡。
“下、下次吧,你這回先穿這個。”
唐謙被盛先生整不會了,衣服都拿過了,再換也不合適,太刻意了。
“好。”
盛卑點頭。
衛生間不大,又是淋浴。
是盛卑要求先洗的澡,洗完澡以後才是唐謙去的。
唐謙有點累,隨便洗洗,洗了個頭就出來了。
剛出門,就看到盛先生站在衛生間門口。
“等我呢?”
他怔了一秒。
也沒多大功夫,盛先生的頭髮都已經幾乎幹了,他記得盛先生是洗了頭髮的。
“嗯。”
盛卑個子比他高,穿著他買的大一碼的睡衣絲毫不違和,甚至有點可愛。
自打知道盛先生會在值班室住,他早就準備了拖鞋。
一套下來,盛先生看著就跟是他男人似的,穿他的衣服和鞋子,睡他的床。
“毛巾給我。”
盛卑走的近了點,順手拿了唐醫生手裡的毛巾,認真地給他擦頭髮。
這樣的舉動,讓唐謙眸光一頓,抱住了盛先生,語氣裡都是笑意和溫柔。
“盛先生要求第一個洗澡,該不會就是為了給我擦頭髮吹頭髮吧?”
盛先生看著不聲不響也不善言辭,可做事就是暖心。
盛先生他,在用他的方式,對他好。
“嗯,你明天還要做手術,手指多歇歇。”
盛卑應了一聲,拉著唐醫生坐在了床上。
吹風機他剛用過,就放在床頭。
他脫了鞋子跪坐在唐醫生的身後,給唐醫生吹頭髮。
他吹的時候很注意,手上也很輕,似乎是怕弄疼了唐醫生。
唐謙的嘴角都要飛上天了,也不反駁,就由著他。
盛先生想對他好,他怎麽舍得拒絕。
他很喜歡。
他家盛先生啊,是這全世界頂好頂好的人。
吹個頭髮,吹了有十五分鍾才乾。
吹完,盛卑還用手多摸了摸,怕沒乾到時候唐醫生睡醒了頭疼。
唐謙察覺到了,把盛先生的手握住了,“好了,已經幹了。”
他把盛先生另一隻手上的吹風機給拿了下來,拔掉插頭放在桌上。
隨後,關上燈,拽著他躺在床上,蓋上被子。
這個天不冷也不熱,兩人睡在一起很溫馨。
進了被窩,唐謙就鑽進了盛先生的懷裡,摟住了他的腰,低笑道:“呐,給盛先生抱我睡覺的機會。”
“嗯。”
盛卑嘴角彎了彎,抱緊了懷裡的唐醫生。
一瞬間,他好像從那個無邊血色的黑暗中脫離了。
他不再是遊離在這個世界上,等候死亡。
而是重新回到了人間,擁抱希望。
第一次同床共枕,兩人都不太困,也有點激動,不大能睡著。
唐謙臉頰貼在盛先生的胸膛上,問了一個問題。
“盛先生。”
“嗯?”
“你是……什麽時候對我動心的?”
他了解盛先生,如果不是動心,盛先生不會接受的這麽快,進展也不會這麽快。
盛卑一怔,眼前好像又回到了在壹零酒吧的那天晚上。
一個陽光又帥氣的男人,走到他面前告訴他。
謙謙君子,卑以自牧。
他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在你說出那句‘謙謙君子,卑以自牧’的時候。”
因為唐醫生並不是想追他所以敷衍他,他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唐醫生,給他的名字賦予了一個全新的含義。
把他因為名字上的自卑,給削減了。
燈光下,當時他看著唐醫生時,他就忍不住心動了。
這才會有後面,他鬼使神差給了微信號的事。
他很慶幸,沒有因為自卑和其他完全把唐醫生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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