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宋鬱的那間客棧,去了宋鬱在雙廊的家,也問了梁好,問了陳妍,甚至連宋鬱愛去釣魚的那老伯那兒都去問了,也沒找著宋鬱的人。
最後她是在喜洲的集市上碰到了牽著一個男人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的宋鬱。
那個男人,她見過,也認識,更在揣測宋鬱那些日子酗酒的原因時,考慮過那人。
那人也顯然看見了她,那特地告訴了宋鬱。宋鬱的目光也跟著看了過來。
“阿姐。”宋鬱笑著的時候,宋柚也被感染了,她好像第一次見宋鬱這麽高興,至少是這幾年裡,第一次見。
“你也來喜洲了?我還當你要拋下阿姐消失了呢。”
宋鬱被宋柚這話懟得啞口,他訕訕地賠笑,冠冕堂皇:“喜洲熱鬧,本來是準備來逛逛,買點東西去看阿姐。”
喜洲集市是喜洲千年延續下來的,熱鬧是當然的。
但宋鬱來這裡的原因,卻和嘴裡說的大相徑庭。
他帶季安和來這裡的原因無非是那天……思念緊了,突然遇著了真人,就放縱地沒了輕重,做得狠了,害得季安和臉白了兩天。
那之後他不敢再肆意妄為的時候,季安和卻為了讓他不那麽內疚地看著自己,直說休息好了,想出來走走看看,想見見人氣。
宋鬱就帶他來了這最是繁擾卻又不像遊客滿街的古鎮。他跟著宋鬱出來,仍然和之前一樣,正經趕集是不可能趕的了,什麽喜洲粑粑這樣的吃食零嘴倒是一路嘗了不少。
每樣東西都是宋鬱捧到他眼前,讓他嘗嘗,好吃便由著季安和他繼續吃,不好吃或者季安和吃著皺了皺眉,宋鬱就又端回自己的手裡,吃完它。
這不兩人剛從市場裡的一家小攤吃完,宋鬱剛牽穩了季安和的手,就被季安和的手捏了捏,說他看見宋柚了。
宋鬱順勢握緊了季安和的手,領著他大大方方地往前走到宋柚的面前。
不過幸好的是宋柚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打量了季安和一眼,客氣地衝季安和打了招呼:“季先生,你又回來了?”
季安和也同樣地勾了嘴角,點頭應道:“是的,柚姐。”
“這次留多久?”宋柚問道,“下次來遊魚喝一杯?”
“這次……”季安和皺了皺眉頭,“還不知道。”
兩人的對話也就止於此,宋柚轉頭囑咐了宋鬱幾句來串門別帶東西的話,就放心地走了。
宋鬱的心思卻落在了季安和那句“還不知道”的話上,他湊到季安和身邊,拉了拉季安和的手:“季……先生,還要回去?”
季安和注視著宋鬱的目光,眼裡溫柔而深沉。
如果說喜洲是大理古鎮裡的明珠,那宋鬱對於季安和,也大抵是這樣的。
那是一種對待明珠才會有的,被斑駁年歲沉澱過的溫柔。
這次還沒等季安和開口,在隔絕了鼎沸人聲的曖昧中,宋鬱低頭,湊到季安和的嘴邊,要求道:“季先生,不能這樣看我。”
季安和應聲抽開目光,輕咳兩聲,緩了緩這曖昧的氣氛,才說道。
“宋老板,之前不也是這麽看得我?”
“有嗎?”宋鬱裝懵。
“有。”季安和答得一本正經,“在我走的那晚。”
宋鬱壓著被人點破心思的那點訕然,背著手,往前走了兩步:“季先生,知道的,可真多啊。”
“嗯。我還知道宋老板在我不在的時候,在遊魚唱了首歌呢。我們公司喜歡民謠的實習生都知道呢。”季安和追了上去,明知故問,“那天打電話找我的人,也是聽了你的歌,認識的?”
“什麽人?”宋鬱沒防的季安和突然跳到了這個頻道,他皺了皺眉,避重就輕,“你喜歡那歌嗎?要喜歡我下次就隻唱給你聽。”
季安和睨了他一眼,沒答喜歡還是不喜歡,只是故作平淡地說著前話:“那個上了我小花園的人。”
“季先生的小花園?”宋鬱咬耳朵,“在哪兒呢?”
季安和甩了甩宋鬱牽過來的手,以牙還牙,故作冷淡道:“哦,宋老板的意思是不在這裡,那算了,怪我自作多情。”
宋鬱見狀,哪還敢再討便宜,隻好直接賣乖,老實交代:“那是他要酒,我帶他上樓倒了杯酒,就這樣。”
“嗯。”季安和仍舊冷淡。
“季先生,這是……什麽反應啊?”
“沒什麽反應,只是覺得這杯酒倒得好,叫他那醉鬼拿了你的手機。”
“這問題,我那天在床上可就交代了,季先生,又拿出來說……是嫌我沒交代好,還是那天太盡興,讓季先生忘了。”
“……”
“季先生怎麽不說話了?”
“季先生隻牽我可沒用哦。”
“季先生還是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吧。”
宋鬱的聲音在來往的人群裡漸漸消散開。
商販的吆喝叫賣聲,顧客的討價還價聲,沿路擺開的家禽亂鳴聲,孩童的嬉笑怒罵聲都混雜在了這一條綿延下去的集市上。
這些熱鬧的人氣讓這個青石搭就的小鎮顯得莫名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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