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靠著窗邊又離收銀台的地方坐下,這是上次程一帶著融融畫畫的位置。又點了一杯花魁,是程一上次給他點的,只是咖啡豆這次是他自己選的。
“程一一。”周肆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抿了一下。
他眉頭皺了起。
這咖啡,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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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for one。”
“你們老板呢?”熟悉的聲音突然傳進了周肆的耳朵裡。
周肆抽回看著高樓與人群發呆的目光:“衛恣?”
剛剛還沒松開的眉頭,這下擰得更緊了,他聽到衛恣跟收銀員有問有答。
“不知道,今天還沒來呢。”
“還沒來?那怪不得我打電話沒人接,”衛恣收回了點單的手,“那行吧,你們繼續,我去他那兒找找,說不定又是通宵賺外快去了。”
“啊,老板經常通宵嗎?”前台收銀的小姑娘搭了句話。
衛恣聳聳肩:“不知道,他經常跟我那兒通宵呢。你們下次也說說他。也不是小年輕了。”
衛恣說完並沒注意到店裡的人,接了個電話,就直接回辦公室拿了鑰匙去程一家。
程一家的房子資料都是他在國內幫忙操辦的,只有設計師是程一請的,一室一廳帶兩個小陽台,程一很喜歡挨著客廳的小陽台,他改了改,安了落地窗,還做了榻榻米,放了書架。書是程一之前網購的,讓衛恣幫忙搬上去,幸好的是電梯房,不然那幾箱書,衛恣覺得能把自己直接搬進醫院。
衛恣一開門換完鞋就看到程一躺在榻榻米上。
他走過去喚了句:“程一?”
“嗯?”程一渾渾噩噩的。
“你今早幾點睡的?”衛恣坐過來,拉人,“去屋裡睡,這兒被子什麽都沒有,你別著涼了。”
“嘶——”程一被他拉人扯到了,連忙掙脫開,“你別動我。疼。”
“怎麽了?哪兒疼啊?”衛恣這才注意到他沒什麽血色的唇,關切了句,“你怎麽臉色不太好,去醫院看看,別熬夜熬出事了。”
沒想到程一卻忸怩了起來:“不。不用。沒事兒。”
衛恣缺根筋地追問:“啊?哪兒疼啊,要不我給你看看?”
程一直接翻了個白眼:“沒事,不用,就是做了那檔子事兒,你把我桌上的消炎藥拿來,我吃點,歇歇就好了。”
“那,那檔子事兒?”衛恣起身去拿藥,回味了一下這句話,他突然靈光乍現,好像懂了程一的話,湊過去,“你和周肆,睡了?”
程一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他說:“這麽速度?搞成這樣?周肆這麽猛?”
程一懶得這人,他吃了藥又呲著牙躺了下去。
衛恣聽八卦的興奮感過去得很快,他轉瞬又正色起來:“程一,你倆,然後呢,就準備一直這樣?”
“我不知道。”
“雖然法律沒有規定,但是道德……”衛恣的話還沒 說完,就被程一打斷了:“知道了,我很累,在發燒,不要和我說話了。衛大律師,您要是肯大發慈悲,幫我買點退燒藥,就更好了。”
衛恣看著躺在榻榻米上一臉病容個憔悴的人:“你確定,吃點退燒的,消炎的,就行了嗎?”
“嗯。再幫我帶點粥吧,我好餓。”程一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目送著衛恣出去買藥。
他又忍著疼,翻了個身,牙齒放開緊咬的下唇,長籲了口氣。
怎麽想都覺得有點丟臉,他和周肆睡了一覺,整得自己都下不了床。
程一歎了口氣,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一看日期,都又過了一天了,沒想到他自己吃了個消炎藥直接睡過了,要不是衛恣來,他還指不定要睡多久,手機消息都扎堆了。
置頂的周肆那30多條消息,直接把程一看懵了。
他點開看著20多條都是通話未接。剛準備回周肆一句沒事,字還沒打完,就被手機上閃進來的電話打斷了。
“喂,Kevin”
“bro,我們過幾天和老師要去泰國,你來嗎?老師說他要見個人,讓我們把你叫上,你是回中國了嗎?過去應該很快吧。”
程一愣了愣,凱文是他在國外的好師兄了,之前他給程一的導師當助教,帶過程一那一屆。本來和程一沒那麽熟的,就是有個雨天,程一在地鐵站口分了他半邊傘帶了他一程,他就對程一一直挺照顧的。
他說:“這用你們中文說,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所以很多名流會都是他和導師帶程一去,以至於程一後來這幾年混到銀行工作拿高薪,也少不了他的一份幫襯。所以程一回國之後,這幾次通宵都是在幫他操作。
以至於凱文提到的這次泰國之行,程一都懷疑可能是凱文和導師故意來這邊給他搭的一條路子。
程一不好拂了他們的好意:“好。你把行程發我。我到時候定差不多的飛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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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還在樓上忍著疼“奔波”賺錢,而另一邊他家樓下,有些肇事者和被投資者卻在樓下劍拔弩張。
周肆站在程一家單元樓樓下,等著買了飯和藥回來的衛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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