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愛,於小鎮市井的情侶而言,本就足夠浪漫。
只是於至死不渝的愛人來說,終究好景難長。
生活之下,癡情潦倒,落入俗套。
程一的話音落下,周肆沉默下來,像是睡著了一般。
就在屋裡掛鍾的秒針走了三圈之後,在程一以為周肆睡著了沒聽見的時候,周肆開了口。
他說:“我困了,睡了。”
當時的周肆放開了程一,他翻了個身,蜷在自己的被窩裡,閉上了眼。
那大概是周肆第一次希望自己只是做了個春夢。
一個結局不好的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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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是在周肆睡著之後走的,走之前,他偷了兩張周肆藏在櫃子裡的糖紙。周肆這個人傻,把程一高中送他的糖紙,帶著上了大學,後來每次搬家都還帶著,程一嫌他傻,說這玩意兒是心意沒錯,但是自己就站在他面前,哪還需要這些糖紙。
沒想到自己要走的這天,這些糖紙又好像有用了。
他挑了沒有寫字的兩張,一張拿來寫了字,藏回了櫃子的糖紙紙堆裡,另外一張,自己揣進了褲兜裡,當作紀念。
然後他拖著他來時的行李箱,走了。什麽都沒給周肆說,什麽也沒解釋,當了一次自私的人。痛快過了,就自己逃逸了,逃離了那座令人感到壓抑的沿海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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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嘿嘿,現在酒鬼醉了
“是該說一聲的。”程一捏著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問周肆討一口酒,“那,我就自罰一口?”
周肆是真怕程一過敏來得比酒勁更快,就隻給他倒了一口,供他抿抿,意思意思。
“你喝這點兒,夠了。”
“那怎麽行?!我賠罪呢,誠意得有吧,周老板。”程一不滿,他去端了周肆面前的酒杯,當著周肆的面,軟唇貼著杯,在玻璃上印了個淺淺的唇紋印子。
程一喝了一大口。
“行了行了。”周肆看他大有要把一整杯都喝下去的架勢,趕緊伸手抓住了程一的手腕,從他手中把自己的酒杯奪了回來,“知道你的誠意了,我又不是興師問罪,你倒搞得像要‘滿城皆知’一樣。”
程一拿了一邊的餐巾紙擦了擦自己手上灑出來的酒水,正逢著大吉把燒烤端上來。
“欸,周肆帶著一一慢慢吃,過幾天啊,哥幾個喝酒,你們倆也來,成不?”大吉熟練地在周肆背上拍了拍,“哦對了,忘了問,你們這次來,待多久啊?”
周肆讓程一拿了旁邊桌上的空杯子,他把空杯子滿上遞給了身邊的大吉,又給自己的滿上,和大吉的杯子輕碰:“待不了幾天,老爺子病了我們在這兒候著。這幾天情況漸好了,可能明後天吧,帶老爺子回鎮上。所以,這杯,我提前喝了。聚會的事,下次了,吉哥。”
“老爺子病了啊?”他眨巴眨巴眼,估摸了一下周肆的話裡幾分真幾分假,“那行,你下次來做東。那一一呢?”
“那我也跟著喝一口?”程一會錯意,舉起了手中杯,杯裡還剩著剛才周肆給他倒的那一口酒。
“不是,我是說,一一也跟著你送老爺子回去?不多在P城玩玩?”大吉按住了程一的酒杯,咧嘴笑起來,“你不用喝,周肆喝兩杯就完事,他能喝。”
周肆點了點頭,故意當著程一的面轉了轉杯子,他的唇和程一剛才貼過的位置重合。
程一瞪了他一眼,大概是在說:“這才茹素幾天啊,現在也就喝口我喝過的酒,瞧把這人美的喲。”
事實上,確實是美到周肆了。
周肆揚了揚眉頭,一口喝完了杯中的啤酒。P城夏日的啤酒,果然和沿海夏日的啤酒不一樣,沿海的東西是沉重的,厚重的;P城的酒哦,就和他們高中的時光一樣,帶著回甜,引人沉醉。
周肆又給自己續了酒。
周肆:“是程一的爸,他當然跟著我一起送老爺子回去啊。你想什麽呢?”
“哦對,”大吉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被周肆這麽一提醒,他才想起周肆的父親已經過世有些年頭了,他訕笑著,“不好意思啊,你天天老爺子地喊,我總以為是你爸——”
“也確實是我爸。”周肆打斷了大吉,把第二杯程一的酒替程一喝了,就要把他打發走,“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倆了,我們待不了多久,一會兒還得回病房去。”
“行嘞,你倆慢慢吃,還要啥叫我。”說著大吉站了起來,走之前還不忘點了點程一,叮囑了一句,“一一啊,下次不要忘了照顧吉哥生意。”
程一拿了肉串,剛咬下一口,猝不及防地被點了名,他有點手忙腳亂地把肉串拿在手裡,頭點得跟雞啄米一樣,好不容易把嘴裡的咽下去了,才說道:“下次一定。”
等送走了大吉,程一又去旁邊的冰櫃裡拿了一罐汽水來陪周肆喝。他剛坐下,接過周肆分給他的牛肉,就看到周肆長長了的頭髮被江風撩得搖擺起來,他指著那撮跳舞的頭髮提醒周肆道:“該剪頭髮了,肆哥。”
被他這麽一說周肆才發覺。這幾天腳不沾地的,他都沒來得及顧及自己的形象,他順勢伸手摸了摸自己長了青茬的下巴,瞥了程一一眼:“我的胡子是不是也該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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