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簡柒南思忖了下,“還好吧。”
秦路延靜默兩秒:“你剛剛喊我什麽。”
簡柒南沉默了瞬:“什麽喊你什麽?”
秦路延不緊不慢:“延哥?”
簡柒南一時語塞:“……怎麽了,大家不都這麽喊你麽,說明我融入了集體。”
秦路延有一會兒沒吭聲, 接著偏開頭笑了一下。簡柒南有些納悶, 又有些想逗他哥, 於是一把勾住對方的脖子:“我以後跟大家一起喊你延哥行麽。”
秦路延無奈:“不行。”
簡柒南擰眉:“為什麽?”
“不習慣。”
“大家都這麽喊,有什麽不習慣的。”
“你不一樣。”
簡柒南安靜了片刻,聲音低了點:“為什麽不一樣?”
此時正值傍晚飯點,劇組工作人員在片場吆喝著大家開飯了。簡柒南勾著他哥出了院門,沿著長長的石橋徑直往湖對岸的客棧走。
秦路延從湖面收回視線,輕聲說:“喜歡聽你喊哥。”
簡柒南抿了下唇,心裡跟撓癢癢似的,忍不住又問:“為什麽?”
秦路延把簡柒南的手拿下來,修長的手臂搭在了他肩膀上,手指向內跟逗狗崽子似的捏他的下巴,笑了:“哪來這麽多為什麽。”
並不是每一種喜歡都能說出理由,就像路凌喜歡聽他喊哥,可能就是沒有理由的喜歡,可簡柒南卻總想著從裡邊問出個所以然來。
從吃完飯一直到開始拍夜戲,簡柒南總想拐彎抹角地從他哥嘴裡套出兩句話來,可惜他哥每次都能把他堵得啞口無言。
最後只能百無聊賴的閉了嘴,開始準備晚上的夜戲。
劇組拍戲不是按照故事順序來拍的,主要按場景,這段時間在院子裡集中拍江時森和父母的家庭戲份,後面的戲大多要出外景。
今晚的戲是在醫院,劇組來到長橋附屬醫院外取了個景。
這是繼江時森和鹿余生在壁畫創作活動上產生交集後的故事。
……
江時森手骨折了,鹿余生把他送到醫院,醫生給他打了石膏保守治療。
兩人離開醫院時已經天黑,夜裡小城下起了大雨。他們並排站在公交車站牌下,鹿余生再次開口說:“實在是抱歉啊……剛才的醫藥費應該我來付的。方便告訴我你家住哪兒麽?等我回去取了錢,就給你送過去。”
江時森沉默了許久,單手從包裡掏出一支畫筆,扯下一張紙,嘴叼著筆帽□□,紙墊在石膏上寫下了一個地址。
鹿余生接過紙張,終於松了口氣:“你明天什麽時候在家?”
“隨時。”
“那明天見。”
江時森的父母這時著急忙慌趕了過來,這是鹿余生第一次見到江時森的父母,雙方只有簡單地幾句交流,就催促著江時森趕緊上車。
車子發動之前,車窗緩緩搖了下來,江時森從車窗遞出來一把黑傘,看著他:“拿著。”
鹿余生接過傘,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車子消失在雨幕中。
……
“cut!可以了。”黃永山笑著站起來,“今晚這雨下得挺及時啊,都不用我們人工布雨了。小南進步很大啊,剛才全程發揮都很自然。”
“謝謝黃導。”簡柒南把手裡的紙卷起來遞給旁邊的助理,入秋了,夜晚加上下雨,著實有些冷,他搓搓手哈了兩口氣。
前方的車又緩緩倒了回來,秦路延從車上下來,把脫下來的外套順勢披在了簡柒南身上,轉頭對導演說:“待會兒那場戲,給他加件外套吧。”
外套裡還殘留著秦路延溫熱的體溫,涼風都被擋在了外面,簡柒南本來還想說不用,可看到他哥看了過來,他又悄無聲息地把脖子縮回了衣領裡。
黃永山看看秦路延,再看看簡柒南,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行,造型師,拿件外套!”
街道上落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簡柒南被他哥護著往裡走了兩步,簡柒南仰起頭:“哥,每場戲的衣服不都是設計好的麽,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們搞特殊。”
“不會。”秦路延理了理外套讓簡柒南把胳膊伸進袖子裡,替他把拉鏈拉好,“穿什麽不重要,狀態最重要。”
“哦。”簡柒南點點頭,又問:“你冷麽?”
秦路延垂眸看了幾秒,很輕地嗯了聲:“冷。”
簡柒南朝四周瞥了眼,然後悄無聲息地往他哥身上貼了貼,悄悄將對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還試圖用身子擋住旁人的視線,然後淡定地抽出手。
這時秦路延輕輕勾住往外掏的手。簡柒南一愣,側首看他哥,只聽他哥低聲說:“牽著,暖和。”
簡柒南那隻手就緩緩沒了力氣,乖巧地躺在了他哥的手心裡。
他心說果然暖和,不僅手暖和,身上很快就跟著熱了起來。
簡柒南垂著眸,長長的眼睫仿佛在雀躍地輕顫,日常繃直的嘴角也有輕微上揚的趨勢。這些秦路延都看在眼裡,好似這一刻整日的疲憊都無影無蹤。
“南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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