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差不多,”陸輝開的是之前他去機場接沈言金開的那輛車,他打開後備箱,把沈言金的行李放了進去,“你看看你自己的臉色,都不像個人了。”
沈言金失笑:“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陸輝笑眯眯道:“怪我怪我。”頓了頓,又問道:“小金子,你群裡說你要回雲市,是怎麽回事?”
沈言金淡淡一笑,說:“等到飯店,我再一起說吧,免得等會又得重複一遍。”
陸輝看出他不欲多言,點頭應好。兩人上了車,朝約好的飯店駛去。
車上,沈言金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的街景,不發一語。
他還在想那一天的事。
那天,沈言金色欲熏心,大著膽子,想要段明月在手機裡讓自己嘗到一點更深層次的甜頭。
比如,在語音頻道裡連麥,然後,讓他對自己說些、做些不好的事情之類的。
段明月分明也是動心了,有這個想法的。
可沈言金顯然低估了月神的原則。
這次,他等了許久都沒等來段明月的回復,一直到第二天,沈言金惴惴不安地睡醒,才在手機上看到新的回復。
【KW-RedMoon:來的時候,提前聯系我。機票戰隊報銷。】
和語音條不同,文字是冰冷的,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可供沈言金仔細揣摩。
但其中的冷淡,沈言金卻是感覺得到的。
他那會兒冷靜下來,隻覺得腸子都悔青了。當時自己話裡的暗示已經很明白,段明月不可能聽不懂,這樣的回復,已經是保留兩人體面的前提下,能做到的最委婉的拒絕了。
很顯然,沈言金踩到了一根不該踩的線。
他後面又試探性地給段明月發了幾次消息,段明月的回復倒是同往常差不多,可有些事發生了,不是裝作沒有發生就能過去的。
以至於沈言金這些時間長籲短歎,連覺都睡不踏實。
就像此前那個夢裡所說的,他到底想要做什麽?連沈言金自己都搞不明白答案了。
畢竟人在欲望驅使下做出的事情,本就沒辦法用正常思維去理解。
這下,沈言金是好處沒有拿到,還在未來的隊長面前埋了個“不自重”的印象下去。
不見棺材不落淚,刀懸到腦袋上才知道慌了。
沈言金自我反省一番,發覺自己一路順水推舟,胡亂扯謊,結果除了得到進隊的機會以外,卻並沒有得到什麽實質的好處,壞處倒是一堆。
這樣的話,自己又何必裝女人,還拜托嶽風嶺陪自己做戲——雖然那次的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平白無故認了個表哥下來。
好在,沈言金悔歸悔,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複健得差不多了,他在群裡給老朋友們發了個消息,表明自己即將再次離開濱城,前往雲市。
以前不告而別五年,是他處事不夠成熟,在外跌撞幾年,給沈言金最大的感觸就是:利益易結,朋友難交。
所以現在他格外珍惜這段重逢的友誼,走前自然要說一聲,一起吃個飯。
陸輝開著車,見沈言金心事重重地看著窗外,臉上神情一會兒懊惱一會兒無奈,時不時還歎口氣,難免多想——這剛從醫院出來,別是檢查出了什麽不治之症吧。
好在只是他腦洞太大。
到了飯店之後,其他幾人照例是早早就到了,菜也已經點好。
幾個人寒暄幾句,齊齊坐下。
沈言金沒打算賣關子,直接把自己接下來的打算說了出來。
沈言金少年背井離鄉,那麽狼狽,拚死拚活地走,作為老朋友,陸輝他們自然也清楚電競是對他而言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
朋友要去追逐夢想,除了祝福和支持以外,他們別無可說。
踐行酒,大家都喝得多了些。走出飯店大門時,沈言金已經醉的找不著北了。
但他這人有個特點,喝得再醉都會認家,還能自己打車報地址,省心之程度,幾乎讓人懷疑他並沒有醉。
可沈言金又的確是醉了。
他在出租車司機警惕的目光中付錢下車,暈乎乎地帶著自己的行李打開了家門,行李放在地上,然後整個人一頭栽進了柔軟的大床裡。
按照一般人的行為邏輯,現在躺進床裡,就應該睡覺了。
可沈言金偏不。
他心裡還記掛著段明月要他提前通知時間,這會兒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機,點開了同段明月的聊天界面。
【UOOW:月神,飛機明天。】
【UOOW:頭疼。】
【UOOW:好難受啊。】
【UOOW:我】
【UOOW:對不起。】
【UOOW:別不睬我好不好。】?
第四十章 電話
複盤會議結束,毛秋得放下手裡的剛整理出來的數據資料,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段明月:“UOOW什麽時候能進隊,再不抓緊,連報他名字上去的時間都沒了。”
段明月的身體幾不可見地一僵,面色倒沒什麽改變,淡淡道:“這兩天。”
“行,反正你們抓緊吧。”
毛秋得和米永輝不同,他一點兒也不想干涉,甚至不想知道別人的感情生活。
UOOW這個人是男是女他就更不在意了,只要對戰隊有幫助,他就會予以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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