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月淡淡道:“過會兒就知道了。”
意思就是不知道唄。
看段明月的臉色,米永輝就知道自己該撤退了。他轉過身,憂愁地歎了口氣,心想兒大不由娘,以前他還能管管段明月和戰隊的諸般事務,現在呢?就只能委屈巴巴地跑前跑後跑公關和讚助,這樣下去,和他以前在段氏乾的活兒還有什麽差別,還有什麽樂子!
但想起段明月說的年終獎翻倍,他又露出了微笑。
翻個倍,那可是十幾萬的事情。有了這個盼頭,社畜也就有了繼續工作下去的動力。
這麽一想,就連昨天晚上讓米永輝翻來覆去徹夜難眠的“見家長”和將來極可能到來的“公開”都好像不是那麽可怕……
不,還是很可怕。
米永輝把戰隊的少爺們伺候好,又匆匆忙忙跑回自己房間開視頻會議去了。
比賽時間定在七點,不過戰隊是要提前到場的。
會場門口依舊是人山人海,非常壯觀,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幾乎都是來看自己的比賽的,和沈言金之前打的那些無人問津,觀眾也稀稀拉拉的比賽完全不同。
Kai在酒店裡睡了個飽的,也吃了個飽的,這會兒精神抖擻。他隔著單向玻璃膜看窗外,突然“啊”了一聲,指著窗外道:“Sliver,快看,是你的燈牌!”
沈言金愣了下,探身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前幾次比賽,雖然觀眾多,但應援的基本都是其他四人的。
這種情況也不奇怪,畢竟沈言金那幾年的成績慘淡到退了役只會有人開心沒人傷心的地步,粉絲早就差不多跑光了。
可現在,一片人山人海裡,竟然也有人開始舉上面寫著Sliver的燈牌了。
而且還不止一兩人。
宋元也看了眼:“還不止,喏,那邊還有人舉你和隊長的CP橫幅。”
沈言金一怔,看過去,果然,有一個女孩子扯著條幅,上面畫著自己和段明月貼在一起的Q版形象,旁邊還有一個大大的愛心。
盡管沈言金和段明月的關系已是隊內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了,但一般而言,是不會有人提這件事的。
他輕咳一聲,感覺有點窘迫。
以前他和時風關系好,天天雙排的時候,也有人在賽場上拉他和時風的CP橫幅,看到了,他們還會互相打趣一番,十分坦蕩。但現在畢竟確有其事,反而拿不出那份坦蕩了。
段明月倒是沒這麽細膩的心思,聞言也過來看了看,讚道:“有眼光。”
Kai笑嘻嘻道:“那也不是誰都這麽有眼光的,還有人扯過我和Tans,還有我和宋元的CP幅呢。”
Tans道:“那不是沒眼光,那是眼瞎了。”
車內一片笑聲。
之前沈言金獨自一人的時候也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性向、自己喜歡段明月的事曝光了會怎麽樣,甚至為此延伸出一堆亂七八糟的糟糕下場。
但是,他看著車內鬧成一團,態度友好的隊友,和身邊微笑著的戀人,心想:世界似乎並沒有他想的那麽糟糕。
沈言金想,如果有可能,他也想正大光明的牽著段明月的手,站在陽光下,告訴所有人他們的關系。
這個念頭像一顆種子,埋到了他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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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前面比賽的戰隊是兩個排在積分榜最後的戰隊,勝場都是零,到了這個地步,基本已經無緣季後賽,並且很可能連頂級聯賽的席位都保不住,需要打保級賽了。
菜雞互啄了兩個多小時,原本七點的比賽被延後到七點四十,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上場前,沈言金先去了趟洗手間,結果在那邊巧遇了FTK的隊員。
這個人沈言金記得,是FTK的下路選手,Peace,天才少年,這才是他加入FTK的第二個賽季,就已經一躍成為聯盟裡的頂級AD了。
不過,沈言金之所以會記得他,並不是因為這些事情,而是因為他的一頭紅毛。
電競選手麽,年紀都偏小,性子也比較叛逆。染黃毛的很多,染藍染粉的也不少,但沈言金還是頭一次見到染紅的。
而且還不顯得人殺馬特,反而讓他看起來皮膚白皙,容貌俊美,這就更加難得了。
Peace顯然也很意外會看到他,嘴巴張了張,沒說出什麽話。
沈言金對他點了下頭,轉身離開。
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他聽見身後傳來Peace有些別扭的聲音。
“對不起啊,”看到沈言金略顯疑惑的目光,Peace補充道,“就是,之前你退役的時候,我說的那些話。”
沈言金愣了下,意識到是指他說嘲諷自己“提款機”的事情,不過從某個角度而言,也是實話,笑了笑:“沒什麽,比賽加油。”
Peace抓抓頭:“哦,加油。”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這個輔助和幾個月前那個在洗手間裡陰著臉的可怕家夥,簡直不是同一個。
回到休息室,剛好工作人員來提醒可以上場,沈言金拿起自己的外設,走了出去。
FTK的狀況經過磨合,現在是愈發勢不可擋了。
雖然打野相較段明月薄弱了些,但Alan也能憑借自己的個人實力將人穩穩扶住。Peace和Lend兩個邊線選手更是越來越勢不可擋。他們的比賽視頻,沈言金看過,無論針對上下哪一條線,另一條線的人都會迅速站起來,然後接管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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