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精致的妝容,滿臉疲態的她,眼角已有了細細的紋路。
餐廳裡安靜極了,連劉嫂都變得噤若寒蟬。
因為洛頎和路濰州以往早餐用的晚些,她今天還未及準備周全,隻得先把做好的端上桌。
而路橋和蘇釉早餐又一向吃的簡單,是以,洛頎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皺起眉來。
只是她還未及說話,蘇釉就出來了。
天藍色的毛衣配著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他眉眼含笑,一身的清爽明亮。
看到路濰州和洛頎也在餐桌上,他微微愣了下,隨即含笑走了過來。
“起晚了。”路橋抬腕看看時間一本正經地說。
“昨晚沒睡太好。”蘇釉說著坐在了對面,看向路橋的眼睛卻忍不住彎了起來。
那張被路橋畫了畫的紙,被他很小心地收進了書包裡,他今早拎著書包,覺得自己的書包都變得沉甸甸的。
路橋和他對視片刻,在他含著笑意的目光中,忍不住偏了偏頭。
“昨晚樓下太吵了?”他說,“我在三樓都能聽到動靜。”
聞言,洛頎的臉色不由一僵,她低頭扒拉著蔬菜沙拉,沒有說話。
“小釉。”路濰州看向蘇釉,“要不還是搬到三樓去住吧,一樓的隔音不好,早晨傭人們起來打掃,也會影響你休息。”
蘇釉沒說話,而是先偏頭去看路橋。
路橋垂著眼睫用餐,一眼都沒看他,可餐桌下那隻腳卻不輕不重地連踢了他好幾下,好像十分著急地在催促。
蘇釉抿了抿唇,努力把笑意忍住。
他乖巧地衝路濰州點頭:“謝謝叔叔。”
又說,“只是又要麻煩劉嫂和邱叔他們了。”
“你那麽點東西,三兩下就搬完了,不麻煩,”路濰州說,又看向洛頎,“你該再幫小釉多添幾套冬天的衣服,天氣預報說,明天要下雪了。”
路橋有時候很難理解,好像無論面對什麽樣的困境,路濰州都能把面子放在第一位。
他笑了一下,偏頭去看窗外。
陽光正好。
“你這脖子上……”路濰州忽然看到了什麽,他疑惑地蹙緊了眉頭,“是什麽抓的嗎?”
蘇釉心裡一驚,忙去看路橋的脖頸。
果然,他白皙的皮膚上尚且留著兩道紅痕。
是他昨晚抓出來的。
蘇釉略顯心虛地捏緊了手裡的筷子,心臟那處跳得飛快,但算不上害怕,只是有點緊張。
路橋看著他,似乎是覺得他這樣子很有趣,他沒回答路濰州,反而靠近了蘇釉蘇釉,逗貓一般逗他。
“有嗎,”他叫他的名字,問,“蘇釉?”
“你問他幹什麽?我眼還沒花到那個程度,”路濰州聞言,臉色沉的像能滴出水來,怒視路橋,“如意最近幾天可是沒在國內,你這裡誰弄的?”
相對於路濰州,洛頎要冷靜的多,她看著蘇釉,目光陰沉,嘴角的笑意都是冷漠又厭惡的。
可惜蘇釉根本無視她的存在,他抬起手來,很輕地碰了碰路橋脖頸上的那幾道紅痕,很認真地說:“有。”
又問:“疼嗎?”
他的指尖微涼,十分柔軟,讓路橋生出一種想要不顧一切將那隻手拉到唇邊親吻一下的衝動來。
“不疼,”他搖頭,克制地看著蘇釉,“可能是早上大貝那小崽子給抓的。”
「小崽子」這三個字,路橋隻對蘇釉叫過。
“那哥以後可要小心些。”蘇釉抿著笑,抬腳在餐桌下踢了路橋一腳。
路橋垂眸笑了下,隨即在餐桌下用自己的腳勾住了蘇釉的小腿。
沒有人注意兩人正在餐桌下打著什麽官司,路濰州仔細看了看路橋脖頸處的紅痕,最終也沒能看出什麽端倪來。
“對了,”他做出很隨意的姿態來,“這兩天競爭對手發了些虛假新聞,你們不要信。”
對上路橋的目光,路濰州微微移開眼睛,轉而看向蘇釉:“尤其是小釉,好好學習,什麽都不要聽也不要信,只要相信叔叔,好不好?”
蘇釉抬眼看他,眉眼彎彎,重重地點了點頭。
“競爭對手?”路橋說,“不就是我嗎?”
“滾蛋!”路濰州說。
他這個人愛面子,也正因此,他把可能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人想了一遍,也沒往路橋身上想。
再怎麽說,路橋也是他的兒子。
老子不好了,他能得什麽好?
而且,路達再怎麽說也是老頭子畢生的心血,而且,路橋手裡,還有不少他母親留下來的股份。
隻這一點,就可以將路橋排除在外了。
“今天如意是不是回來?”路濰州問。
“嗯。”路橋淡淡地應了一聲,眼角余光裡,看到蘇釉手裡的筷子頓了一下。
路橋很想抬眼去看蘇釉,特別特別想,可他忍住了,隻用腳尖輕輕地碰了碰蘇釉的小腿。
只是這一次,蘇釉並沒有回應。
“你今天去接她。”路濰州說。
“嗯。”路橋應了一聲,有些話他本來打算私下和路濰州說的,但是路濰州既然已經提起了崔如意,再特意避開蘇釉的話,反而顯得奇怪,“下午我去機場接她,但是明天,她可能要去路達一趟。”
路濰州愣了一下,心想難不成崔如意也看到網上的傳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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