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嗎?”他問,難掩心底的雀躍。
三千可是龍城最豪華的會所,說實話他可是一次都沒有來過。
“嗯。”蘇釉用指腹勾了勾書包帶子,隨即站起身來。
兩人都背著書包,三千門口迎賓的服務生見狀剛要上前勸阻,就對上了其中一個少年的眼睛。
“我們是鄭少叫過來的。”那少年桃花花瓣一樣的眼睛裡微微含笑,姿態落落大方,容貌更是極度出色。
三千雖然是鄭家的產業,但鄭家發展的真正中心卻是在娛樂圈。
聽到鄭銘的名號,服務生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兩個少年和以往很多次一樣,是鄭家新簽約的藝人。
他伸出的手在空中調整方向,含笑做出了請的姿勢。
和外面相較,三千內部更見奢華,無論是溫度,裝修,還是服務人員恰到好處的笑臉,都在奢華中透著低調,讓人不自覺就覺得放松。
“和我想象的不一樣誒。”呂少言悄聲說,“我以為裡面一定會金碧輝煌到能閃瞎我的狗眼才對。”
兩人說著話,徑直乘電梯到了三樓。
“三樓只有三間超級VIP,”呂少言小聲說,“他們應該就在其中一間。”
“嗯。”蘇釉淡淡地應了一聲,相較於呂少言的興奮與好奇,自始至終,他的表現都十分平靜和冷淡。
梯門打開,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呂少言本能地抬手捂了捂口鼻。
酒味兒是從候梯間的一位中年人身上傳過來的,他單手扶著牆,顯然喝了不少,見呂少言皺著眉頭掩住口鼻,不由地也面色不虞。
或許是因為酒精的原因,他的動作並不快,直到蘇釉和呂少言並肩出了電梯,他才猛地從背後伸出手去,想要去拉呂少言的衣領。
可惜那隻手並沒能如願。
因為那個始終很冷淡的男生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猛地抬手將他的手腕扣住了。
“你他媽……”男人的罵罵咧咧聲,在看到蘇釉的臉時驀地頓住了。
太過精致的一張臉,和歡場裡那些帶著訂製笑容的男孩女孩不一樣,冷漠,甚至可以說是冷硬,桃花眼幽深,帶著戒備。
“柚子。”呂少言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面臨過什麽樣的險境,他已經衝出去了一步,此刻詫異地回頭望向蘇釉,不明白蘇釉怎麽會和這個醉漢起了衝突。
據說三樓的客人都無比尊貴,雖然他並不擔心蘇釉的戰鬥力,可是……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麽絕對的公平,在身份地位懸殊過大的情況下,他們能少惹些麻煩還是少惹些麻煩比較好。
意識到握著的手臂卸了力道,蘇釉也慢慢放開了自己的手指。
“走吧。”他低聲對呂少言說,沒再看那醉漢一眼。
可剛拐入走廊,那個醉漢竟又跌跌撞撞地追了上來,他的手臂徑直往蘇釉肩頭搭去,嘴裡含含糊糊地問著:“新來的?”
蘇釉側身避了一下,看到對方直愣愣盯著自己的眼神,不由厭惡地蹙了蹙眉。
“我們是來找人的,不是這裡的……”呂少言也看出了端倪,忙把蘇釉往後拉,他頓了片刻才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詞語,“工作人員。”
也不知道那醉漢聽見沒有,只是他的目光並未從蘇釉身上移開:“你跟我吧?只要你跟我,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他呵呵地笑,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爺……有的是錢。”
蘇釉平靜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他竟然想到了洛頎。
怪不得。
怪不得洛頎可以那麽毅然決然地拋夫棄子,大概就是因為有太多這類人在吧?
可惜,人和人畢竟不一樣,他隻覺得無比惡心。
大概是見他沉默不語,那醉漢再次往前一步,抬手向他臉上摸來。
不知是不是想到洛頎的原因,蘇釉眼睛裡再無一絲一毫的耐心,對方手還未到,他已經虛虛捏住了對方的腕骨。
這個角度,只要略略使力,就可以將對方的腕骨捏碎。
“柚子?”呂少言見狀,忍不住輕呼一聲。
出乎意料地,蘇釉並沒有進一步動作,甚至於,他竟不動聲色地放開了對方的手腕。
眼看那隻肥手就要碰到他細白的臉頰,一隻大手憑空出現,醉漢被一推一拉,直接摔在了地上。
醉漢怒罵一聲,強撐著站起身來,卻在看清面前高大的身影時愕然地閉上了嘴。
即便醉得那麽厲害,他還是結結巴巴地擠出一個笑來:“路……路少爺。”
“你不是爺嗎?”路橋面無表情地看他,然後向發現異動感來的安保人員道,“麻煩報警。”
“哥。”蘇釉叫了一聲。
眼看那醉漢被拖走,路橋才慢慢轉向蘇釉,他看著他,十分嚴厲。
“哥。”蘇釉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睛,抿緊嘴唇往牆上靠了靠。
呂少言見狀忙上前一步,將蘇釉護到自己身後:“柚子是陪我到圖書館查資料的,你要怪就怪我,別怪他。”
“查資料查到會所來了?”路橋問,目光仍然看著蘇釉,“如果我沒出現,你要怎麽辦?”
“我在圖書館看到你的車子過來,就想過來看看。”蘇釉為自己辯解。
“你眼可真尖。”路橋說。
這話聽在呂少言耳朵裡多少有些陰陽怪氣,他跟老母雞護小雞崽子一樣,悄悄張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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